云鸣凤虽反应慢了半筹,实则是心有顾忌,毕竟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这些方面总还要有顾忌,非但是他,实则场中大多都是男子,不消说都是有此顾虑。
因之,眼看着那妙龄女尼情况危险,却也还都心中顾虑重重,便只这么一迟疑间,人影射出,众人也只觉眼前一花,灰蒙蒙一条身影已然敬往那妙龄女尼奔去。
云任二人武功既高,目力自然奇佳,仓促中已认出那人正是班淑,心中喝一声彩,旁人也都业已识得,暗嘘一口气,却见那班淑已足尖连点,接连几个纵跃,在那女尼将要绝惨跌落在地瞬间,间不容缓接住了她。
众人见了,暗赞一声好,又都各自松了口气,俱暗中默默祈祷,皆想真是上苍保佑,也是合该那女尼命不该绝,这要是那黑马跑得早些时候力竭,半道上一头栽倒,情况可就真要糟了。
班淑师太足下连点,眼看得那女尼将砸在地上,便这么千钧一发之际,她终于赶至,右手伸出,一圈一带,在众人佩服叫好声中,已将那妙龄女尼已有惊无险的横抄在手,搂入了怀中,左臂跟着环报过去,身子滴溜溜几转,已带着那妙龄女尼安稳落于地下。
那妙龄女尼身上本来便多处受伤,仓猝间又受了惊吓,此刻更是面色苍白,班淑师太双手环抱,带她安稳着地,心中暗嘘了口气,暗颂了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心道菩萨保佑,总算是千险万险将这弟子自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倘若再迟得片刻……
满心庆幸,拿眼朝着怀中弟子看去,但见入目之下,怀中弟子浑身是伤,不由悲从心中来,未语先哽咽,老泪纵横之下,动情唤道:“悦怡,傻孩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便伤成了这样?啊……”
但凡尼姑和尚,大多都是一辈子都是不嫁不娶,也有些是半道出家,那却又另当别论,自然不说子女承欢膝下,一辈子都是弟子如亲,这被唤作悦怡的女尼正是班淑一生疼爱弟子,本来只派她回山报讯,谁都难想,这一去竟伤成这样,却如何不叫班淑心痛莫名?
那悦怡不意此处恰巧碰见了师父,心中高兴,强撑着勉强咧嘴一笑,拼力忍住疼痛,朝师父道:“师父,都怪弟子无用……”
这么一说,想起这些日子来所受苦楚,心中一酸,不由“哇”的一声哭将出来,这悦怡也确是班淑得意弟子,前番各门各派都遣了人回去报信,广邀门人前来助拳。
这悦怡便奉了师命回去,却哪料竟弄的浑身是伤,还跑死了坐下骏马,好巧不巧在此相遇?
如此一来,便不须去想,众人也都知定然是出了状况,搞不好便一如云鸣凤先前猜测的那般,那些人只怕当真都遭了不测,众人都觉难以接受,瞬间心情郁闷,这时都还心存侥幸,只盼着那女尼接下来说的话,会是另外一种情况。
事情已然很是糟糕,卖茶老妇说的那些话,无异于晴天霹雳,震撼着每个人的心,倘若这女尼接下来再说出本就令人担忧之事……
众人心生惶恐,但觉心都沉了下去,班淑师太自也不例外,满眼爱怜心痛的抱了那女尼大踏步进来茶铺之中,将她置于恒山派所坐那一桌,崔吟吟紧步跟了过去,熟练的忙活着替她裹伤救治。
恒山众尼自发的在那悦怡身旁围了一圈,挡住众人视线,旁人也都省得,她一个妙龄女尼,身受了这么多伤,救治起来总是不免要费些事儿,便自觉别过头去不看。
那悦怡好不容易又见诸位同门,一直涰泣,班淑师太急得团团转,不住搓手,她心中不知那悦怡究竟有没有受内伤,瞧着崔吟吟施治,也不敢打扰,便陪着老泪纵横。
崔吟吟心思细腻,察颜观色知她心思,出声安慰道:“师太莫急,幸好都是些皮外伤,包扎过后,休息几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