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吼,直如晴天炸雷,在每个人耳中轰鸣,那些忍者本来叽里咕噜叫唤,闻声嘶嘶直吸凉气,瞬即人人噤声,哪敢再吐半个字来?每个人看向那武藏,眼中都是满满的怜悯。
那些随着武藏一同归来之忍者更是不堪,人人心中惶恐,那癞猴等幸灾乐祸之余,也自暗暗担忧不已。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不知这倭寇教主生这么大火,待见了那武藏,接下来又会弄出甚么幺蛾子来迁怒、祸害他等。
其实,尤为甚者,自是那当事人武藏,为这一声吼叫吓得险些一个趔趄摔倒。
当下,面如土色,深吸一口气,收拾了百般交集的心情,硬着头皮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连滚带爬向着木屋走去。
然则,不论他怎样在心中不停安慰自己,心中忐忑却总难以尽消,每走一步,便觉心情沉重几分,本就蹒跚的脚步,亦觉更加沉重。
胸间烦闷随之递增,恍惚中,更觉便有千钧重石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不自觉间在脸上抹了一把,方觉浑身业已早就汗透,寒风一吹,刺骨冰凉。
如此,好不容易总算迈入屋中,顿觉浑身暖和不少,匆匆一瞥,但见厅内四角,各有一个大火盆子,其中炭火正旺,使得厅中不觉寒冷。
厅正中间,有一床榻,塌上支有小木桌一张,三两样精致小点,另有酒壶茶盏,一应俱全。
床榻之上共四人,其中三人乃是妙龄女子,俱都面容娇好,身材曼妙,姿色颇佳,三个女子身着薄如蝉翼衣衫,酥胸半掩,极尽妖娆妩媚。
那日禾教主身上盖着羊毛褥子,此刻正半眯着双眼,头枕一女子胸间,十分享受,另外两女子则半跪于他两旁,为他揉肩捏背,小心翼翼侍弄着。
床榻下首,仇少岳与慕容合鹤分坐两边木椅中,此刻正垂首顺目,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暇视,便如老僧参禅般岿然不动,想来定是那武藏回来之前,三人正商量事。
那武藏见此,心中“咯噔”一下,紧赶几步上前,垂头呼道:“参见神教主阁下,神教主阁下万……”
正说着,万安的安字还未出口,眼角余光瞥见那日禾教主已然陡地弹起,欺到他近前,右手不容分说伸出,左右开弓,“啪……”几声响,他脸上以挨了重重几下,他只觉耳中嗡鸣,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痛。
倏忽间挨了这几下,他彻底懵了,浑里浑噩中,伸手抚摸发烫面颊,只觉肿胀不少,却不敢有半句怨言,重重点头,“嗨……”连声。
趁着这间隙,眼瞟见那日禾教主伊藤,半躺依旧,便似从未动过一般,那武藏心儿乱颤,嘴角抽搐,那边骂声已起:“八嘎!混帐东西……”
这一声喝骂,偏偏面上全无表情,声音冷冰冰的,不带半分感情,便连仇少岳都猛地打了个冷噤,反观慕容合鹤,却是丝毫不以为动,默坐依然。
那床榻之上三名女子也不知是跟着那伊藤久了,还是甚么其他原因,料来很是得那伊藤欢宠,也似早已看惯了这等场面,见怪不怪了,掖或说早已麻木,再不便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总之这时是全然无惧面不改色。
那武藏听见这一声喝骂,心儿一颤,当下再也无法顾及到脸面不脸面的,双膝一软跪下,脑中念头急转,情知须等不得那伊藤教主询问,否则后果难料。
这一屈膝跪下,但闻那伊藤鼻中传来重重一哼,身子却是动也不动,那武藏已面如土色,急忙道:“神教主阁下容禀……”
那伊藤闭目不答,武藏知他眼下正耐着性子在听,当下哪敢有半分迟疑,只将一路情形尽数用我中国话细细道来。
那伊藤只静静听着,起初是半点表情也无,听那武藏描述如何如何不停袭扰斩杀中原武林人士,便只当作一切应该。
待听到云鸣凤等终于学得乖巧,合兵一处,不再分开,使得他们无从寻机下手之时,眉头微微一掀,心知这武藏必不能善罢甘休,不会审时度势,心中便不痛快,又听武藏续说他率人穷追不舍,终于与敌正面对上,这才懒散坐起,眉头再皱,整个上半身靠与身后女子胸前,骂了一句:“蠢货!”直接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