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伊藤书信展开,神色数变,终于还是忍不住,又是连声暴喝:“八嘎!八嘎……”
随之,双手连搓,手中战书瞬间化作纸屑,被他用力抛向空中。
便这连番怪叫声中,依然难解心中怨气,左手反转,重重朝那床榻之上木桌拍去,一声沉闷的响声传出,床榻之上木桌应掌而裂,木屑横飞间,酒壶茶盏等物“砰砰乓乓”,四下飞散,紧随着一一跌落地上,“啪啪”摔的粉碎。
那三个女子齐齐惊呼,缩作一团,仇少岳更加不堪,心惊之下,一屁股跌坐地上,只骇的面色苍白,脑中一片混乱,只恐此番又要无故遭受无妄之灾。
“八嘎!八嘎!岂有此理!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八嘎!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伤风败俗!呸……什么玩意!气煞我也……”
声声咆哮,不经意的已跳下床来,正站在仇少岳身前,口沫横飞的张牙舞爪。脑中想的全是他拆开那封战书所见字迹:“字呈倭狗教主……”
只这几字,之后便又是以朱笔画下了与战书封皮上所见一般别无二致,活灵活现的一只臭蛤蟆,再接下去也无半点客气语气:“二十日后,嘉峪关外,一决雌雄,问汝可敢?”
只此寥寥数语,全无半点啰嗦,字里行间,全是不容置疑。
“八嘎!目中无人!简直太目中无人了!什么东西?过分!过分!太嚣张了!真以为本教主怕了你们了?哼……”
整个房间内全是伊藤在大吼大叫,屋外,那群忍者全都只吓得簌簌发抖,死死咬住牙关,一个个都不禁在想,这自打入了中原,可还是头一遭见教主发这么大火气,可千万莫要……
念头甫一升起,所有人都更加屏气敛息,眼前情不自禁又现关外那令人发指作呕的狠绝杀戮,即便他们自己一直都是在充当着刽子手的角色,却也总是忍不住心中发怵。
“神教……教主这……又是怎么啦?怎么……”仇少岳瘫倒在地上,满脸恐惧看向伊藤,低低嗫嗦,却不想越怕什么便越来什么,那伊藤连连咆哮,“八嘎!八嘎!”骂声不停,突兀的却又冲着他咬牙切齿,歇斯底里吼道:“仇桑!仇桑!你的马上的召集人手……”
仇少岳正自六神无主,迷迷糊糊便要答应,却听慕容合鹤不亢不卑咳嗽了一声道:“教主阁下息怒,但不知教主阁下又是因何而怒……”
那伊藤正在气头上,怒哼一声,脱口回道:“嘿嘿!好一个又因何而怒!中原狗都骑到本教主头上作威作福来啦,狗娘养的!嘿!真当本教主给他脸了,拿本教主当软柿子捏么?好!好!好!你要决一死战,老子便奉陪到底……”
慕容合鹤听他这么口不择言,面上不由难看了几分,多少有些不痛快,怫然不悦道:“教主阁下既不愿说因由,那便权当老夫没问……”
话到此处,自己生生止住,心中生恨:“哼!爱说不说,左一个中原狗右一个中原狗的骂他娘的没完,须不给老子好脸,老子犯得着拿热脸贴你冷屁股么?大不了一拍两散,老子还不侍候了呢,嘿嘿……”
越想越觉来气,心中冷笑,再看仇少岳一脸骇惧之像,更是气得不行,嘴角连抽,只差当场拂袖离去。
那伊藤自也听出了他言语中不悦之意,心念急转,心中瞬间冷静下来,自知眼下不是撕破脸皮时候,变脸犹如翻书也似的搓了搓手,语气缓和下来道:“慕容,你的莫要误会的,本教主的叫那些奸人的给气糊涂了,嘿!你是不知啊,这帮中原……”
说至此处,想起慕容合鹤多半便是因中原狗三字生气,只怕自己要是再说,又要惹他着恼,生了隔阂,得不偿失。
便这么稍一迟疑,心中念头又转,双眼滴溜溜乱转,在仇少岳与慕容合鹤身上逐一扫过,心道:“啊哟!八嘎!不对!本教主怎么也是堂堂一教之主,遇事如此沉不住气,岂不叫举教上下瞧得轻了?此番入了中原,可不比那时在关外了,凡事也要须要懂得进退,以大局为重……”
此念一生,再看慕容合鹤与仇少岳,两下一比较,傲气顿生,暗暗咬牙,心中已有决意:“八嘎!本教主乃大日禾神教教主,不论如何也不能输与他慕容合鹤,不然岂不与仇桑这堆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般别无二致了?嗯……”
这般心念暗转,再开口时,语气已自温和许多,宽大衣袖略略一扫,干咳数声道:“咳咳……慕容先生,本教主的叫敌人气得糊涂了,以至于口不择言,说话有欠考虑,慕容先生须多多担待……”
这番话他单只对慕容合鹤而言,便连称呼也已变作慕容先生,至于仇少岳,他却不屑一顾,看也没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