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那日与众回云剑山庄路上,同妙虚等半道折途,竟是专程来到此地布置,现在看来,一路所作安排也都是他们回时所为,怪不得去了那么久,害得杨琪三女牵肠挂肚担心;也正即因此,当崔吟吟问时,他说的话才那么信心十足。
再走下去,各人也都听得真了,人人都是怒不可抑,当场便欲发作,回骂转去,却见云鸣凤直打手势,示意噤声,这才作罢,皆都心道:“且看在云大侠面上,容得尔等猪狗不如、妄自尊大的狗东西在那放肆一会儿,咱们便当是恶狗在放屁。”
这么心想,都觉心中舒逸许多,又见云鸣凤已立足站定,等得妙虚道人等围拢上来,眼看向他等,微微颔首,众人随之点头,悄声吩咐了下去,便马春元兄弟与青城双杰兄弟也都跟着点头,面现肃重,一改往日嘻嘻哈哈,万事不萦于心之态,安生起来。
那时半道商量行此一着,他们可都是在场,深知事关重大,当然也就不敢胡闹。
他们数人心领神会,一吩咐下去,便即又行分开,各自占了方位领了人,再不藏匿,也不刻意避免弄出声响,堂而皇之,大喇喇地急奔,拢将过去。
日禾神教教众正闹腾起劲,见敌人冷不防突兀出现在眼前,俱各吓了一大跳,瞬时间都住了口,将嘴中话咽了下去。
马春元大乐,忍了这么久,终于寻了机会说了,哈哈大笑着道:“说啊!不是正起劲么?怎么都不说啦?啊哈!莫非是见你马爷爷们突然出现,嗯!是从天而降,给吓傻啦?呵呵……有趣儿!”
这么说着,将自己给高兴的手舞足蹈,马秋元接他话道:“你这话总算是说对了,你不瞧狗东西们一个个眼睛瞪得更鱼泡泡似的么?只差吓掉地上啦!”
马春元哈哈又道:“对……只怕吓尿裤子了也是有的,呸呸呸!好臊气!啊哟!不好!要熏死马爷爷啦!乖乖不得了!隔夜饭要吐啦!哦……”口中说着,手中比划,作呕吐状,乐不可支。
马秋元跟着配合,群豪无不抚掌大笑,青城双杰两个愣头青,自也不甘示弱,跟着起哄,孙承旭道:“对头!龟儿子的,说大话也不怕风闪了舌头。”
孙承宇道:“你这话说的不对头,日他仙人板板的,龟儿子说大话又不要本钱,胡吹大气叫自己听了快活,这叫自欺欺人,晓得撒?”
孙承旭道:“妈妈的,囊个也可以哦?”孙承宇道:“囊个不可以?鬼儿子们一向自吹自擂惯了,脸皮儿比老母猪皮都还要厚,囊个都算小儿科,晓得不?”
日禾神教那边,人人气的脸色铁青,那伊藤教主在本来安然躺在软椅上,由“钱塘四义”抬着,正是安逸舒适,听了他们这么乱说一通,只气的浑身发抖,暴跳如雷,咬牙切齿道:“八嘎!住口!”
青城双杰二人同时反唇相讥道:“乖乖!龟儿子好大的威风,你叫老子住口便住口么?你龟儿子算哪颗葱?是我们爸爸还是我们妈妈?”
这话说的急了,生怕那伊藤教主顺着说是他们爸爸妈妈,心想:“可不能叫龟儿子逮住机会。”接着又道:“你龟儿子便是天王老子,老子也不住口,龟儿子你咬我么?日你仙人板板的!哈哈……”
他二人这时说话一致,这番话说来,倒有了马春元兄弟心心相通的意思,居然也是一字不差。
马春元见他二人抢了自己风头,自然不干,截口学他兄弟口气道:“啊哟!日他奶奶的,叫那么响作甚?哭丧么?吓死老子啦!龟儿子……”
马秋元道:“马老二你这话便不对啦!鬼儿子叫得响,自然是要吓你,他巴不得一吓便吓死咱们一大片呢!知道这叫什么么?”
马春元道:“痴心妄想么?还是痴人说梦,啊!是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尽想着美的,哈哈……”
“呔!住嘴!哪来的疯狗,胡乱吠个没完,神教主阁下要你住口,没听见还是怎地?”
“兀那老儿,活不耐烦了么?敢这么与我们大日禾神教神教主阁下说话,谁给你的狗胆?快些住口,不知死活的东西,瞧把我们神教主阁下气的,找死!待会儿交手,看老子们不第一个拿你祭刀……”
“住口!”
“找死!”
……
声声喝骂,出自敌口,也有巴结讨好之辈,正在谄媚向那伊藤摇尾示好,央求他千万保重身体,莫要着恼之类。
正道群雄皆都含笑看着,眼见敌方鸡飞狗跳乱成一团,不由都觉解气,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云鸣凤自打一现身过来,眼睛便死死盯着仇少岳,目怒凶光了直欲喷火。
崔吟吟便在他身旁,秋波翻转,心下先优后喜,起先只怕他瞧见仇少岳便什么都忘了,一时冲动便上去拼命;殊不料,过去了这么久,云鸣凤除去死死盯着仇人,并未冒然动手,她整个心儿都放松下来,心道:“相公总归是稳重了许多,怪不得他一直胸有成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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