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是查阅了大量的资料,遗址地点大概有四五个,先去最大的那个,如果能找到那是最好,找不到就得换位置,我看地图上所标记的位置,咱们不是在澜沧江的主干附近,而是在分流的地方,也就是支流吧,水流不是很湍急,江面也不宽,会游泳的都是小意思。”
龚伟说到这里,常小旗拉开商务车的窗帘朝外边看,晚上八点,月亮已经当空了,且很明亮。细看之下,皎洁的月光铺满黑色大地,像是镀上了一层银漆,这跟传说中的血月不一样。
“恩。”他只点点头,没说什么。
反倒是让龚伟给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问道:“常爷,我总感觉你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是不是这样啊?”
常小旗摇摇头,“没有,你想多了。”
很快,车子就离开了闹市区,开向什么地方,常小旗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山路,很窄,单向一车道,司机也想加快车速,但在这种山路上很难超车。
最前边一辆大货车开的慢,后边就得堵一串私家车,想从左边的逆行车道上超车,却又碍于山路弯道太多,指不定下一刻就从对面窜出来一辆大货车,到那时想刹车都难,想回原来的位置,也被后边的轿车所填补上,那太容易出事了。
没办法,只得这么散漫的走着,直到道路成为直线,确定对向没有来车,这才一脚油门从逆向车道超车,也就是司机高超的技术,才让两人赶在十二点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下了车,已经是荒郊野岭,原本山中三三两两的灯光也不见了,此处偏僻的甚至连头顶上的星星都不亮了。
远处隐约出来河流奔腾之声,望着四周的荒山野林,常小旗道:“我这辈子,跟盗墓的基本没什么区别,盗墓的干过什么事,我就干过什么事。”
两人背起登山包,龚伟哈哈大笑道:“祖师爷赏饭吃,那就吃这口饭吧,毕竟总比饿死强。”
当即龚伟带着常小旗进入密林深处,穿行密林之中,常小旗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十一点半,再过半个小时就到午夜了,这就侧头问:“老龚,这里距离乌干祜族的遗址还有多远?”
龚伟说:“你听,这附近的流水声,那不是小河,那就是澜沧江,乌干祜族的领地都距离澜沧江不远,他们即便是过着类似于游牧一样的生活,也是顺着澜沧江往下游迁徙,翻过这座小山头就到了。”
越往密林深处走,常小旗就越觉得呼吸难受,不知道是驱虫剂喷多了,还是山中空气太差,但想一想,山里植被这么茂盛,不应该缺氧吧。
“老龚,你有没有呼吸难受?”
龚伟点头,“正常,赶路着急,又喷了驱虫剂,身体机能供应不上,是会觉得呼吸困难,没事的,这片山头我之前调查过,没有什么瘴气或者毒雾,放心走就是了,一会到了山下,那里有几道澜沧江的小支流,很小的河沟,河沟两岸树木丰茂,还有很多小型山洞,那就是当年乌干祜族生存的遗址了。”
小山不高,两人猫着腰在树丛中穿越,被那些不知名的树叶划到脸面,顿时就觉得生疼,常小旗知道,以自己的体质,若是被寻常树叶,哪怕是刀片划伤,都不可能瞬间产生剧烈疼痛的,那树叶中一定带有毒素,或者其他东西。
两人像是两只矫健的狸猫,悄无声息,很快就来到了山脚下,出了山上密集的丛林,绕开各种藤蔓植物,趁着明亮的月光,但见山谷之下,三五道小河缓缓流淌,波澜不平的河面像是一片片小镜子镶嵌其中,映照出头顶上的月芒,银光闪闪,像是一条挂在天上的银河。
月亮在流动的河水中被撕裂成多份,撒在不深的河床上,撒在那些如脚丫光滑的鹅卵石上,河边几缕水草,随着河水的流向而摇摆身姿,意欲摆正,却又随波逐流。
常小旗叹道:“要是海蓝在这就好了,此情此景在宣泄的大城市里永远也看不到。”
龚伟笑道:“常爷好雅兴,当年的乌干祜族就生活在这区域里。”
往远处看,即便是午夜十二点,在这深山之中竟也能看清天穹上的白云,当真如梦如幻,不似真实世界。
龚伟忽然指着远处的一棵歪脖子老树,说:“常爷,您看那里。”
常小旗侧头看去,但见一棵歪歪扭扭,但枝干很粗的老树上,倒挂着一个硕大的类似茧蛹状的东西,这玩意他猛的一看很眼熟,之前从天王山回来时,挖开天崩巨石后,不也是这样一个大茧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