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旗说:“怎么了?”
铁山说:“我又做了一个梦,梦到老太爷跟我说,他太热了,他身子都要融化了,我看见老太爷的身子从坟墓里钻出来,刚钻到一半,身子就不见了,他只有半截身子啊。我看着他就像一根蜡烛,不是,蜡人,已经融化的蜡人,身子热化了。”
常小旗说:“只是做了一个梦吗?”
铁山说:“梦醒之后,我又听到山洞里传来的呻吟声,就像一个老人躺在床上,得了病,身上很疼,翻来覆去睡不着,就一直痛吟。”
常小旗顿了顿,问:“这声音,你确定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你的幻觉?其他人听到了吗。”
铁山说:“听到了,他们也听到了,不是我的幻觉。”
常小旗觉得不对劲,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冒险进去一趟,当即就说:“行,那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回到卧室里,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张海蓝,常小旗倍觉欣慰,当心爱的女人躺在自己的怀里,躺在自己的床上,与自己组成这一个小小的,温馨的家,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开车直奔后山,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雨声砸在车顶上,雨刮器左右摇摆,刚刮掉的雨水,瞬间就被更多的雨滴遮盖住了挡风玻璃,车速不能开太快,尤其是山路,更是不能冒险。
好不容易跑到祠堂,停好车辆,但见祠堂里灯火辉光,在灵堂里点满了蜡烛,祠堂大门紧闭,守陵人应该在睡觉,常小旗就不想再打扰了,他打开雨伞,走后山小路,一点点的下了山,游过那片湖泊的时候,铁山就站在湖边等着他。
铁山浑身都湿透了,略微有点长的头发塌在了额头上,他看见常小旗上了岸,赶紧过去搀扶,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常爷,我觉得不对劲,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可是这两天,总是会不自觉的梦到这些,你说要是梦到一次两次也就不说了,可天天都是这样,有时候一天做两三次梦,这肯定不对。”
常小旗点点头,把雨伞交给铁山,问:“那些守卫呢?”
铁山说:“他们都躲在山洞口避雨,有的睡觉了,有的在刷手机。”
两人悄声爬到山洞口,那些没睡的守卫,看见常小旗时,瞬间站直了身子,常小旗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不要吵醒了睡梦中的兄弟,他们看似不干什么活,不付出什么体力,但在这种毫无生气的地方,他们跟坐牢没什么区别,这对一个人来说是最煎熬的。
进入山洞,哗啦啦的雨声瞬间变小了,常小旗说:“铁山,你在外边等着我,我自己进去看看,应该没什么事。”
铁山点点头,抱着常小旗的雨伞坐在洞口等候,常小旗从后腰中抽出小弯刀,猫着腰前行,将脚步声压至最低,他不想自己发出任何声响而吵到太爷。
在路过太极通道之后,在看见那群挂在树上的尸体之后,虽然是在深夜,虽然这是一幕幕诡异的画面,但常小旗悬着的心,多少有点放下来了。因为这场景跟他之前来的时候没区别,尸体还是挂在树上,不多不少,还有那些从土里爬出来的尸体,姿势也都没变过,整个山洞地面上,有土的地方都很平整,没有任何脚印。
按理说,肯定是没人进来过,但已经走到这了,常小旗觉得,必须进去看看,哪怕远远的瞥一眼埋葬太爷耳朵的坟墓也行。
走到太极通道正中心的位置时,也就是常胜最后的藏身点,他的耳朵就埋在了这里,有一个小坟堆。
离的远,常小旗看的不太清楚,虽然夜视药剂的效果在体内还残存的有,但是药效不多了,几乎都快被分解光了,他勉勉强强看到一个小米堆似的坟头,但那坟头上似乎还多了一个椭圆形的东西,像是一个略微泄气的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