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旗说:“学自然是想学的,毕竟这乃是不出世的学问,很厉害。但我也知道所谓隔行如隔山,很多经验都是前人用血泪积累出来的,若是前辈能够忍痛割爱,将其中玄妙告知,晚辈自然洗耳恭听。若是不便,晚辈定不会自讨没趣。”
牧工说:“恩,好小子,这一路我就慢慢讲给你听。不过咱们接下来要过的地方,就要小心了,此处为骨龙八须的最后一处,我就是跑到了这里,再不敢走,因为我一旦离开这最后一处地下溶洞,就会进入阴兵劫寿的大殿,我过不去那里的,我会死在那。”
大头说:“也就是说,咱们还需要穿过七条这样的地下溶洞吗?”
牧工轻声说道:“不用,骨龙八须,左右各四,日照处为阳,暗影处为阴,我们要走的四条龙须,便是阴处,但这四条龙须可不好走。”
“在每条龙须地道的尽头,都有一口棺材挡路,这棺材可开可不开,据说千面阎罗也用了疑冢之举,这四个棺材我都没开,从旁打盗洞过去的,盗洞还在,你们可以跟着我一起去。如果你们觉得千面阎罗确实有可能藏于其中,或许也能打开看看。”
这话说的三人都是一愣,3号说:“不是,你不知道其中玄机吗?”
牧工说:“山川地势我能看懂,但这千面阎罗与常人不同,他将墓穴更改的面目全非,很多都不按照常理出牌,所以寻常之法对他不起作用,这就像是一场心理博弈,我没敢乱动。在过了四条地下龙须之后,我进入了一处冥殿,就是在那冥殿之中,我打开了假棺材,中了锁心咒。”
几人顺着地下龙须前行,说着走着,忽然听闻地道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有点像是老鼠的爪子在挠墙,三人都是一怔,下意识抽出兵刃,牧工却摆了摆手,说:“只是群鼠朝拜,不妨事。”
说话间,就见地下小溪的另一头,一群灰毛老鼠,横穿小溪,从那溪水中游过,一个个弄的湿漉漉的,上岸后又很有默契的排好队,浩浩荡荡的朝着另一头进发,放眼望去,整个地道中满是密密麻麻的灰毛老鼠,少说也得几百只,而且似乎不怕人,就像是敢死队一样,眼中毫无惧色,排着队往小溪里边冲锋。
那小溪也不深,顶死二十公分的深度,也就埋住普通人的一个脚脖子,但对于老鼠那可就不一样了,那老鼠过小溪,就好比一个正常人要游过三四米深的河流,别看那小溪不宽,也就四五十公分,可有的老鼠就是顶不住这溪水的流动,尤其是此刻外边下大暴雨,关山之上雨水充沛,从山缝之中漏进来,灌入小溪之中,流速比平时较快一些。那顶不住的小老鼠就会顺着小溪一个劲的往下漂,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无法掌控自己的方向,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在水中奋力挣扎,不断的冒出来,沉下去,再冒出头,再沉下去,几番折腾,有些就呛死在了水里,流到下游的时候,尸体已经不动弹了。
三人都不曾见过这种奇观,更想不明白这些老鼠怎么会成群结队的过小溪,牧工说道:“群鼠朝拜,每逢暴雨之时,阴气减弱,群鼠贪恋拜天大殿之中的气息,就会穿过骨龙之须,进入拜天大殿朝拜,说不上为什么,进入过拜天大殿的老鼠,都会长的特别大,肥硕。”
“而我这几十年,不曾饿死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老鼠了,每到阴天时节,我就会守在小溪的下游,那里会有很多淹死的老鼠,我把它们捞上来,一顿吃不完,就留着,多吃几顿。”牧工的话,说的很轻,像是在诉说一件很遥远的,而且跟自己无关的事。可大头却是听的隐隐作呕,牧工被困在这里几十年,就是靠吃死老鼠存活的啊。
常小旗颇为感叹,说道:“前辈,那不下雨的时候,你就藏在石缝里,挖土层中的蚯蚓吃吗?”
牧工嗯了一声,说:“今天又下了暴雨,我刚从石缝中钻出来,原本想去下游等待死老鼠的,没想到我仅仅是挪动了一步,就被你们听到了。”三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大头说:“前辈,你也真是个狠人,能在这种环境下存活。”
牧工说:“这些老鼠不用理会它们,它们没有恶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拜天大殿吸引,似乎那大殿里边有什么宝物,我在这里几十年,每逢下雨天,必见群鼠朝拜,早些年我身体还算强壮的时候,去观察过,这些老鼠会去往特定的区域,密集成群,而有些地方一只老鼠都没有,动物对自然界的气息感知是最敏锐的,我一直想参透这一点,可后来身体越来越虚弱,对生存的渴望也在逐渐降低,索性就随它去吧,也懒得去查看什么秘密了。”
常小旗说:“这千面阎罗死后都能控制老鼠前往拜天大殿,这殿中一定是有什么宝物吸引它们,但是你们要听我的命令,咱们不是来摸宝贝的,咱只是中了顶天咒,来拿玉陀金鱼夜明珠的,除了这东西,其他的不要,能不惊扰千面阎罗的亡魂,就尽量不要打扰他,咱们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