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过去,此案终于了结,朝廷圣旨被誊抄下来,贴满全国大街小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岭南知府徐德昌,身居要职,不思报天恩,贪赃枉法,徇私舞弊,贿上恐下,欺压良民,条条状责,罪无可恕。定于三日后午门外斩首,以正天威,余下涉案污吏,再详加追查。庶民牧云遥,不畏强权进京递状,令贪官伏法,奸臣认罪,实乃朕之幸,家国之幸。望世人引为楷模,加以效仿,钦此!”
自从分别后,云遥骑马一路飞奔,可最担心之事终究来到,拐了几道弯,已不辨东南西北,索性雇辆马车,以赠送自己的马匹为酬。
可没走不远,胡乱指点一通,又与车夫两人一并丢了。
“这位爷,你到底认不认路?”
“你是车夫你问我?”
“可你一路上指指点点做什么?”
“我似乎又记得一些。”
“现在好了,咱俩一起在这里等着喂豺狼!”
“豺狼可打不过我,唉,算我倒霉,这匹马送你了,就到此地。”说完云遥便跳下马车。
“你走了我怎么办?”
“自己找路回去呀!”
车夫无奈自语:“还以为是个傻小子,打算路上狠狠敲一笔,没想到害我自己迷了路,打又打不过,我才是倒霉,出门前没看黄历。”
云遥走了两里,追上前方一位老者,只见他拉着绳索驱赶一辆牛车,车上堆叠厚厚的草垛。
“老伯,您可知道去岭南怎么走?”
老人微微摇头。
“那您可知道南方是哪一边?”
“当然,就是老汉正走这一条。”老人微笑道,“小伙子,你要去南方?”
“是呀。”
“来,上车。”
“我是否该付你银两?”说着,从腰包掏出一锭银子,不顾老人再三推辞硬塞于他手中。
“小伙子,你尽管在草垛上好好躺着,睡一觉也无妨,等老汉走到不再往南的时候,就把你叫醒喊下来。”
“可这牛车实在是有些慢!”
“你急着回去?”
“不好说,急倒是急,可急着回去了,也没机会见她。”
“那就是不急咯?”
“也许。”
“那就慢悠悠的,与其快马加鞭回去苦等,不如就像这样。你呀,下车后还可一直如此,找像老汉这般的人,一面打听一面躺回去。只是别再给这么多钱,我怕你的腰包扛不住。”
“听着是个好主意。”
“这才是人生,才是江湖。”
万里碧空,几朵白云自在划过,云遥躺在牛车草垛,望着天上云彩,回想这段日子发生过的事。
善良的儒生,奇怪的木匠,称作木匠似乎有些不适,该唤偃师。
还有一位热血豪情的郡主,其实与郡主蛮聊得来,云遥心念着倘若她是男子该有多好,说不定能成为义结金兰的兄弟,还有……
“对了!”云遥突然坐起身,想起还有一个在家中毫无地位的大少爷,自己拿了他的玉,现在有了钱,于情于理都该还上,做人不可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