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歉,仓促回来,无暇告诉你一声。”
“不妨,听说你连自己师父都没见,难不成我比你师父还重要?”
“也许罢。”
“真的?”
“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
洛轻雪步步走近,停留在岸边,浪花沾湿了裤脚,望着池中央忧愁道:“是谁把祝姐姐伤成这样?她是这世间最美、最温柔的人,怎么能忍心下这样的重手?”
云遥不曾回答,只是微微摇首,此时多说已无用处,却因这句话,原本身临崩溃边缘,俨然像被猛推一记。
他再度瘫坐于地,几滴泪珠藏在飞舞的浪花中,不知为何,身旁的人似乎比雨蝶更加亲切,在她面前不必时时拘束自己,这一刻,终于再按捺不住,啜泣出声:“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我们明明已说好,不再执着于胜负,只差一天,只差一天!我答应过伯父要好好照顾她,若是她不能再醒过来,那我也……”
“你怎样?”洛轻雪并肩而坐,两眼深深望着他。
“我,我也不想活了。”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挥来,将他扇倒在地。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疼,疼死了!”
“我出手有那么重?”
“出手重不重你自己不知?”
“一个耳光而已呀,我只是学着京城里那些公主嫔妃的招式。”洛轻雪无辜道。
“谁的力气比得上你,忘了你自己是谁?”云遥缓缓坐起身。
“对不起,我……不对,明明是我在教训你!”
“你教训我什么?”
“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
“你不会明白,”话语间,云遥泪水已如断线珠帘滑落,“在我很小的时候,义父重病离开人世,临走前告诉我许多生存之道。可那时我还不懂,为何他一定要离开,直到慢慢长大,才越来越觉得难过,许多小时候的回忆常常浮现在眼前,跟他一起打猎、捕鱼、采药,又不知过了多久,伤痛才被岁月抹去。唯一庆幸的是不会再发生了,因为我已孤身一人,我也发誓,决不再体会这种难过。”
“那又怎样!”洛轻雪猛然起身,怒气冲冲地喝道:“不活了,你觉得说出这几个字很了不起?我不明白,我是不明白你怎么会这样懦弱,可你的命有多珍贵,也许我比你清楚。从小到大,我不知见过多少人在身边离去,有亲人,有死敌,有追随我多年的将士。你口口声声想当英雄,当将军,你可知道战场上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是何场面,可知道为救你的人倒在你怀中,看着生命一点点流逝而又无可奈何,会有多痛心?”
“我……”
“世间芸芸众生,每一具活下来,都无法计量有多少为之奉献,既有至亲挚爱,也有看似无关的陌路人。像你这样空口大话,心比天高,可一遭遇不顺就垂头丧气,甚至想出自行了结的荒唐事,不觉得可笑?你有没有想过祝姐姐,她若是听到这样的话,会如何责备你?她被病痛、谣言折磨了二十年,却永远只记挂着最美好的回忆,几时像你这样丢人过?”
“别再说了,我错了。”
“答应我,即使有一天真的又只剩下你一人,也要勇敢去面对。”
云遥收起泪水,默然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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