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放,绝对不会,除非你斩下我的手。”
“姬轩辕麾下,倒是有不少骨气,吾便随你所愿。”
“住手!”云遥强忍着一身剧痛,缓缓匍匐向前,“你就算杀了他,还会有下一个天选之人,说不定就是我。”
“你想先他一步死去?好,吾皆应你们所求,怨念神意!”
正当魔幽向云遥再度发难,火光映红天际,炎钧施展“万物归烬”袭来,刹那间,竟有毁天灭地之势。
然而魔幽只是淡然挥手,臂甲亮出的黯光吞灭所有火焰气息,挡下这全力一击后仍旧无伤。但对炎钧而言,是早已预料的结局,他并未有所奢求,是因自己率先一步放弃了挣扎:“若定要分个前后,先赐我一死,经过西陵一行,我也不甚想活下去,更不能再承受失去的痛,让我先走一步,无知,便无恨了。”
“你们这些人当真可笑,争先恐后地求死,是已被缭绕在此的恐惧支配?”魔幽忽觉指尖微痛,抬起右手,发觉不经意间,竟被炎钧全力灼烧出一丝焦痕。
顿时,魔幽怒喝:“竟敢污我的身躯,不可饶恕,你先走,谁也挽救不了!”
紫色的黯光如烈风呼啸,痛击炎钧全身,一寸也不放过。
众人感到炎钧的气息渐渐衰弱,但他依旧站起身,怒目道:“你出手太轻了,我虽求死,但若无法杀死我,只会令我更强大,乃至拥有匹敌你的机会。”
“哼,一片妄念。”此时,魔幽亦变得犹豫,可怖的面罩也无法遮掩满腹狐疑之态,“我分明已出三成力,为何,身为九黎尊王,杀几只蝼蚁却如此费尽周章......”
片刻犹豫,炎钧后背闪耀着炽烈的凤凰羽翼,而身形如巨龙飞腾冲来。
“九凤!”
魔幽惊呼,双手奋力抵挡将炎钧击退,又一记“怨念神意”让他再度倒下,而自己掌心的银甲全然灼烧,竟开始破碎。
不知何时,吕长歌爬上一座山丘,在崖边展开双臂,像已故的风族长一样聚天地灵气,只是拖延许久,仍毫无动静。
“可恶!”吕长歌一拳锤在脚下,“这个时代对我太陌生了,竟借不到一丝力量。”
落地的恐惧之神仰首望道:“站在高处向吾挑衅?滚下来!”
随手一道掌风令整座山崖断毁,吕长歌被彻底埋葬,巨山压下,魔幽以同样方式回敬他先前的突袭。
所有希望,仿佛都化为泡影,雨蝶蹒跚着来到炎钧身边为其疗伤,能不断濒死而精进的他确乎是眼下唯一的可能。
可炎钧却微微道:“不必了,我已疲于反抗,既然难逃一死,请让我先得解脱。”
雨蝶道:“你为何如此轻言放弃,我不知你在另一个时空的西陵究竟遭遇了什么,但你也说过,去找到祝融、共工大人,一切依然有转机。”
“曾经我不知九黎尊王的面目,但眼下......你们无法想象,远古百神之中这两位有多可怕,连创世灵光都无法灭去,便再无任何机会了。”
“炎钧,振作起来,只要我救回你,还有希望。”
“炎钧,我们不能认输!”云遥大喊,“你忘了,你拥有的是只要残存一缕便能无限重生的九凤余烬。”
“死到临头,竟然依旧对吾无所畏惧,可憎,怨念神意!”
魔幽又一次发难,将云遥和雨蝶亦重伤到生死边缘,可他们依旧有一口气在。而越到此刻,千年法器的光芒愈加闪耀,伴随着云遥坚定的信念,全然不输于浓烈的黑雾。
“原来如此,是盘古的力量,每人都有一件信物,否则,你们早已灰飞烟灭。”
魔幽望向北面,自语道:“三神器已在眼下,只需拖至大限到来,便可静观轩辕、太昊五人殒命,盘古之力,确有逆转时空的可能,为免万一,还是将这些残存力量彻底毁去。”
说罢,魔幽高举双手,召唤出无数亡魂怨灵,羽山下空旷的海渊,顿时生灵如潮水流动不息。
亡魂中大多是双目圆睁,惊悚至极,想来生前受惊吓而亡故,无愧为恐惧之神的杰作,但也有一些例外。
而力牧更是望见,数日前那些倒下的巨人族勇士们,此刻也赫然正在其中:“果然是你重伤夸父,屠杀了他的族民!”
魔幽道:“只要我愿意,天地间所有亡魂皆会听从我的号令,生前为我所杀者更是如此。不过,那些渺弱的生灵却不配,我抬手就能毁去千万,唯有强者才能得到追随、效忠的机会。”
“你这个畜生。”云遥痛骂道。
“这世上本就该由至强者当道,因为渺小而逝去的生命,转世也不过重蹈覆辙,无休止地轮回,意义何在?我虽对神农大人充满敬畏,但他这个决定却无法苟同,天地间的死亡只能由我掌管,绝不能创造庇护蝼蚁阴魂的幽冥之界,交到南北斗星君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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