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道:“我们已铲除恶徒,此时离开倒也无妨,只是,有些许遗憾。”
“凡人,寻此物何用?”
“我想活下去,此外三界有难,也愿为人间献出一份心力。”
句芒道:“三界何时有难,吾不知晓,但眼下归墟大劫将至,吾唯以木行旗,引父上太昊之力,方才握有胜算。”
雨蝶道:“我们也听界督大人说过,却不知这归墟一劫,究竟是什么?”
句芒道:“无关汝等,太过渺小,再不离去,难逃死劫。”
“我却想留下!”吕长歌道,“而今归墟大门与五座神山投影至渤海中,若有变数,岂非又将连累中土?我不愿之前的杀戮再度重现。”
“朽木不雕,屡教不改,吾仁心已尽。”
句芒高举权杖喝令,众人脚下各自浮现一座九瓣莲阵,令他们既动弹不得,也无法御气,随后灵光自权杖喷涌而出,化为五只鸾鸟飞向众人。
轰然一击让他们不支倒地,却没有一人束手就擒,而是努力扶起身来。
句芒道:“不似方才狼狈不堪。”
吕长歌道:“我们虽境界不足,无法灭去不死壤,但凭心念,这点小小的试炼还不算什么。”
“若吾即使度过此劫,也不愿交出木行旗,汝等又将如何?”
云遥道:“归墟事关三界,无论怎样我们都愿留下,看您也无十足把握,何不准我们施以援手?”
“也罢,失去是留,汝等自便。只是若要留下,需在此立誓,无论随后如何,皆不可将所见所闻,道与旁人听,此举也是为汝等周全。”
“我们承诺,只要不违大义,言出必行。”
众人置身于双树下,各取一片飘落的淡红花瓣,以指尖鲜血写下誓言,抛洒夜空,令其随风飘零。
句芒道:“不久后将要面对的,乃吾命中魔瘴,吾虽能以木行旗引太昊之力,但其亦能如此,只看谁记得更铭记于心。”
“怎会这样?”如鸳惊叹。
“盘古逝后,气息化为天地灵脉,归墟乃其中最广一处,创世伊始便长存于天地。无论冰川、海洋、洪荒、太古时代,直至今时。”
雨蝶道:“纵使天地一片荒凉时,也有这世外之地?”
“不错,天长地久,归墟之中也诞生族地,虽不比娲皇、楰君年长,却世上最为强大一族。你们之前所见青帝道场,便是族中曾经祭祀之所,而这座双树园,是族中最神圣之地,谁也不可擅闯......”
夜幕下,飘舞的漫天花瓣落在羽翼上,从四瞳双目的眼前划过,句芒却无所动容。
“数万年前,桫椤双树相继开花结果,两颗果实育化出二位神明,一为伏羲,一为太昊。”
众人猛地一震,吕长歌险些一个踉跄摔下山丘。
如鸳颤抖着发问:“伏羲与太昊乃是双生?”
“正是,双生之体并不算绝无仅有,但他们二位乃是天地极致。”
“怪不得,太昊伏羲常为世间混淆,甚至称为一人,原来......”
“彼时逢洪荒之际,世间只有天与海,伏羲生为蛇身,太昊生为鸟身,寓意天下之相。”
雨蝶道:“所以伏羲与女娲也并无渊源。”
句芒转身,伫立于最前方,眺望树顶:“太古时代,大地浮现,万物苏生,伏羲不愿长留归墟,盼望统领大地,然而太昊竭力阻止,认为守此一方足够,不该为世间带去纷争。最终伏羲仍是离开,带领所有族民前往,是谓羲族,而将太昊留于归墟,布下结界相隔。”
吕长歌叹道:“我明白了,他们二者的神力当不分高下,伏羲所设结界,太昊亦能打开。只是,除了一种......”
洛轻雪道:“以生命为献祭的阵法?看一朵花凋零也会落泪的太昊大人,是永远无法破除的。”
句芒紧闭双眼,愤而点头:“从那以后,二者永不相见,伏羲未与任何人提及双树园中此事,包括他抚育的两女在内。凡间桫椤树一旦开花结果,便会隐约重现此貌,因而伏羲以神力干预,令桫椤树再无法开花,时至今日,天地间唯这两株而已。”
“这老头太可恶了!”洛轻雪狠狠一跺脚。
“别别别!”吕长歌赶忙劝道,“我们埋怨几句就好,你可别骂他。”
“我为何不能骂?三皇之一又怎样?对错分明,这是你说过的。”
云遥心中默念:“但愿神隐的伏羲大人未曾听到,不知小女在责怪他。”
句芒道:“自此,归墟还复往日平静,只有生命最初的形态,可是,早在桫椤双树结果之后,孕育之前,已有两只青鸟来此栖息,一唤重明,一唤青越。”
吕长歌问道:“其中一位想必就是大人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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