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些意外,洛轻雪问道:“该不会就是那种将石头摔碎而后看到的幻景?”
“不错。”
雨蝶道:“若我不曾猜错,正是阁下在江中四处打捞凝音石,而后高价卖给戏班的人。”
“正是在下,谋点小财混口饭吃,不过有时候他们手头不宽裕,便以戏票相抵。”
“恕我直言,此举恐有违侠义之道,这些石头就算不属于白帝少昊,也该归那些留下回忆的已故之人,又或许赋予其化形之能的鱼妖。”
陆北筝凛然道:“哪条律法说这些石头有主不可贩售?你可知对于常人,江里有多险恶?我冒着大险捞来是我的本领。侠义?从南柯离开我之时起,我早已不再为侠,为了等到她回来那一天,我孤身一人在此定居三年,无屋舍地契,若不找寻生财之道,早已客死他乡。”
如鸳道:“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容易,我们也无暇听你诉说生平。”
“诸位若不愿前来观戏,可将此物转与他人,眼下一张少说也值五两银子。”
“这么贵?”洛轻雪瞪着眼。
“当然,这是平生仅此一遇,可不像寻常戏曲能反复回味。”
“不知明晚究竟是怎样的故事?”
“石头尚未摔碎,无人知晓,但我捞起时曾将它放在耳旁,隐约听闻是与地界忘川河畔的三生石有关,因而这一戏曲名为《奇谭三生石》。”
“听上去倒还可行。”
如鸳微微点头:“无论怎样我们都会前去看,说不定与苦苦找寻之物有关。”
吕长歌摆手道:“我可不去,看戏比看书还无趣,你们看看就好了,我拿这戏票去换酒钱。”
陆北筝道:“我给你们的戏票是最上宾,随意吃喝。”
“好,你放心,我们定不失约。”吕长歌露出坚毅的目光。
翌日,天才暗下,山城中早已是喧闹一片,浮桥流水,杨柳垂岸,五人来到戏班前,只见陆北筝早已等候在此,手中又一叠戏票,两眼直勾勾盯着过往行人。
只见一对男女从眼前走过,陆北筝匆匆奔上前去,嬉笑着脸悄声喊道:“老兄,票子要不要?”
“三生石?”
“对对对,二两一张。”
“这也太贵了。”
“原先五两,戏快开了,否则怎会低价卖给你。”
男子道:“那我再等等,等开一阵是不是就更便宜了?”
“那可就错过了一幕好戏呀。”
随行的女子道:“哎呀你怎么如此小气,人家就想看这感人至深的一场,区区几两也舍不得。”
“好,我买我买,咱们这就进去。”
送走二人,陆北筝捧着换来的银两开怀一笑,正巧望见几位贵客。
吕长歌道:“你可真是个人才,下水、倒票无一不精。”
如鸳道:“你也别笑他了,你们俩谁都不遑多让。”
打过照面后,众人落座于台前,当时辰已至,一名戏班学徒捧着凝音石走来,高高举起、摔落。
一段过往,呈现在众人眼前。
或许因一路太过劳累,与姜千行一场厮杀,伤及元神未能缓和,渐渐地,云遥趴在桌上入眠。众人一面嗑瓜子,一面紧紧盯向前方,无谁知晓,即使发觉也不会忍心叨扰他。
吕长歌本是来蹭吃喝,但不知从何时起,也放下手中的事,注目望着。
幻景中一切虽有些缥缈,但历经世事的他依旧看出蹊跷,只因那男子身影和面容几分相似。
直到深夜,曲尽人散,云遥被推搡着唤醒。
“快起来,这么好看的戏你竟然睡着了!”洛轻雪道。
“我太累,结束了?”
如鸳道:“这戏票给你可是亏大了,别说看,连一口水都没喝。”
“是怎样的故事,说给我听听。”
雨蝶道:“一位女子因前世罪孽受到天罚,代代为歌伎,后遇一痴情书生,两人许下海誓山盟,可最后依旧不得善终,殉情双故。怎料忘川河畔三生石旁,书生誓死不愿相忘,要将所有记忆留存,冥府为了惩戒他,让女子每一次转世都需延缓十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