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蝶道:“前辈不会无故相告,这其间或有深意。”
“只是一番恳请,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件更重要的事,随我来。”
众人跟随姬城主再往前行,移步轩辕剑身后,那剑身另一面刻日月星辰,书四海一统之策,只是却有道细微裂痕,附于其上。
“轩辕剑破裂了!”众人大惊失色,惊惶中更带着未知的恐惧,凭如今阅历,能预见那意味着什么。
姬无厌道:“这是上古一战所留下,当世还未发觉,直到多年后才渐渐裂开,为首山顶上的后人所知,因剑破损,轩辕大阵也比预料中更快衰弱,三年前巫族来到人间,无形中更令其加剧。”
吕长歌问道:“巫族一事你也早已察觉?”
“多少能占卜一二,怎奈有心助一臂之力,却无法离山半步。”
“你的心意我们明白,替人间在此谢过。”
洛轻雪道:“山下被巫族包围,难道也是因为......”
“是九黎圣渊部刑天子民,他们自来到人间便一直派遣麾下窥视,轩辕大阵每隔数年会出现衰弱之时,这一番便在最近几日。”
雨蝶道:“既然剑有损毁,为何不将其修复?我们认识当世远近闻名的铸剑师,可请来一观。”
姬无厌长叹一声:“此事不可张扬,而数千年来,我们已请遍世间赫赫有名之人,甚至连欧冶子、干将,皆言无能为力,直到两百年前,灵虚子前辈来山中作客,认为轩辕剑并非寻常破裂,之所以不能修复,是因先祖黄帝的心结。”
“心结?”
“黄帝心结究竟是指何物,我等不得而知,灵虚子前辈亦不知晓,轩辕剑终是未能修复。”
洛轻雪问道:“这位灵虚子是何方高人?”
“灵虚子前辈是广成子第十代徒孙。”
“广成子?就是之前留下那符灵的人?我隐约记得曾经也听说过。”
吕长歌道:“广成子乃万仙之首,这世间所有修道者,寻根溯源皆可算作他门下,就连这柄赠予尧的‘神道慈航’剑,其主慈航真人也曾向广成子拜师。”
姬无厌道:“仙长一生漂泊,门阀清净,难为世人所知,但遂其愿,每一代门徒都会造访首山,与我们谈论天下大事、道法教义,还会观大阵是否无恙。”
“怪不得首山轩辕城,竟与仙宗无异。”
“但要与巫族相抗,仍远远不够,毕竟我们非上古人族,几位乃大成者,今日到此想来天命所授,若能留下与我们一同守护轩辕剑,抵挡九黎大军,在下不胜感激。”
四人相顾一阵,雨蝶道:“我们似乎也已成为眼中钉,贸然出手只怕更加连累你们。”
“只要撑住这两日便好,度过大阵最薄弱的一段时辰,他们也不会再轻易进攻。”
吕长歌道:“既然这样挽留,我们愿意尽力相助,为了苍生本也无可推辞。只是不明白,这一切是否与土行旗有关,阁下是要告诉我们此物下落?”
“你们看,围在轩辕剑四周这座剑阵,便是土行旗所化。”
“什么?”
“若非如此,一切恐怕早已不堪挽救。”
“原来你们一直用土行旗的力量弥补轩辕剑裂痕,同样出自黄帝,倒也不失为良策,那么此劫过后,我等能否借令旗一用?”
姬无厌道:“我不愿为劝诸位留下而妄言相欺,即使度过这两日,亦不可。除非能将轩辕剑彻底修复,否则土行旗永远也无法离开月星阁。”
夜已深沉,几多思量,依然决定留下,他们为人间忙碌太久,不差再多两日。
雨蝶忽感不适,早早歇下,寒冬时节,首山上的雪夜,云遥孤身伫立横跨两崖之间的栈桥,心事万千。
“你在想什么?”一具英姿倩影翩然走来,洛轻雪问道。-
“没有,胡思乱想而已。”
“骗人,你分明很犹豫,自从踏上首山便是如此,凭我对你的了解,怎么会认不出?你害怕了?”
“怎么可能,是我提议一路走来,无论谁害怕,我都不会。”
“可你分明有太多顾虑写在脸上,五行旗只剩最后一面,就意味着路途快到终点,结果也尽在眼前了。”
“没错......”云遥紧闭双目,不再支撑,“我以为我无所畏惧,可越走到最后,越接近那一天就越止不住思索,无法割舍对一切人事的想念,我也不明白,曾经那股勇气从何而来。”
洛轻雪皱眉道:“也许你只是一时冲动,并没有真正看破生死,所以现在回头,也是来得及的。”
“不,已不可能了,一路上我应承下太多,赤水女子献、姜城主,还有岚音、句芒大人,无论之前如何,最后都将重任交予我肩上,他们宁愿不顾天界,也选择相信我,我又该怎样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