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妩嘟着嘴跟盛惟德说了句“二哥我错了”,脸上却明明白白挂着“我才没说错”五个字,索性盛惟德自己也觉得自己亲爹不靠谱,而且他这人性情敦厚,自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同堂妹计较,却是因为感到尴尬才住嘴的。
这会儿干咳几声,也就假装没注意到小姑娘脸上的神色了,继续说道:“我看那邬公子脾气好像不错,挺温和的。”
“简直太温和了。”旁边盛惟彻为了调节气氛,主动说起席上的趣事,“他给徐老侯爷还有咱们祖父等长辈挨个敬了一遍酒之后,就没再动酒樽了。徐老侯爷发现后问起,他说他不大能喝酒。老侯爷就讲了句‘不喝酒算什么男人’,他为了讨老侯爷高兴,硬生生的喝了好几盏,结果没多久就告罪跑了出去,祖父担心,暗示我跟上去瞧瞧,就见他扶着栏杆吐的一塌糊涂……后来祖父知道了,还当着他面埋怨了徐老侯爷一顿。”
“这哪里是温和,这简直是老实了。”盛惟乔看出堂弟的心思,配合的笑道,“徐老侯爷也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要欺负孙女婿!仔细采葵知道了,回头嗔他!”
盛惟娆倒是露出欣然之色,道:“老实好,采葵也不是多有心眼的人,还是一急就乱了方寸的那种。如此两人成亲之后,采葵才不会吃亏!”
她来长安没几天,不过跟徐采葵相处的不错,两人私下里没少交流女红针黹之类的经验,这会儿自然希望徐采葵得遇良人,终身有托。
不过到底不是经年积攒下来的情分,没有那么深厚,问了几句也就散了。
女孩儿们一块回到她们住的这一进院落,各归各屋。
盛惟乔进房坐下来没多久,盛惟娆却拿着一块布料过来找她:“三姐姐,采葵出阁之后,跟着就是应姜定亲,正式的婚期也就在下半年了。这么大的事情却这么仓促,咱们不能不帮她收拾着点。”
就把手里的布料拿给盛惟乔看,“妆奁中的大件,自有长辈们操心。不过那些小东西,尤其是亲手做的孝敬夫家亲长跟小姑子的绣件,只怕应姜一个人做不过来,我想是不是我们也帮衬着做做?”
她这话是顾及公孙应姜的面子说的委婉了,实际上公孙应姜作为海匪之女,打小长辈们盯着练水性、学武功是盯的很紧的,至于女红针黹却都不甚在意。
毕竟公孙氏要是不出什么变故,给公孙应姜弄几个会针线的丫鬟伺候着完全没问题;要是公孙氏出了岔子,公孙应姜会不会针线都没什么意义……左右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要不是公孙应姜的生母跟公孙应敦的生母争宠,非要把女儿送去桓观澜的私塾里进学,只怕她自己的名字都未必会写。
“我倒是想帮她来着,不过我的针线活计你也知道,也是拿不出手的。”盛惟乔闻言,踌躇了会,尴尬道,“只怕我给她做了,将来她拿出去,反而要被人轻看了。”
盛惟娆笑道:“三姐姐,你过些日子就要回南风郡去的,这会儿肯定得收拾东西,自是没空。不过你跟前的绿绮跟绿锦做针线都很不错,听说你已经提拔菊篱代替了绿锦,要不让她过来给我帮帮忙?”
“原来你找我是要人?”盛惟乔松了口气,点头道,“我让绿绮也一块过去给你打下手好了,左右她跟绿锦不是今年就是明年,也是要放出去了。这会儿且先让人顶了绿绮的差事,看看有什么做的不足的地方,正好让绿绮提点着点。”
于是盛惟乔打发了绿锦跟绿绮暂时去盛惟娆屋子里听候吩咐……盛家这会儿在长安的人,说是有好几个,然而大人却只盛老太爷跟明老夫人两个上了年纪的。
底下年纪最大的盛惟德性情老实,也没什么办事的经验,无法独当一面;盛惟彻年纪小,瞧着纵然比盛惟德机灵些,到底不能让人信任到委以重任的地步;余下来的几个女孩儿,盛惟妩年纪小,盛惟娆见识少,公孙应姜属于正主,竟只有个盛惟乔能正经搭把手了,所以虽然跟前就公孙应姜出阁一件大事,却从上到下都忙的团团转。
盛惟娆这儿主动给公孙应姜解决了针线作品上的问题,那边明老夫人对着嫁妆单子就头疼上了,专门喊了盛惟乔过去掌眼:“你来长安比祖母时间长,你帮祖母看看这些东西可合适?”
盛惟乔答应着正要坐下,明老夫人却起身进内室去了,说是看单子的时间太久,觉得累,想去躺一躺。
结果她进去之后,张氏一边给盛惟乔上茶,一边小声道:“老夫人是看好东西太多,有点受不住……想着您素来最是大方,不如就让您来定!”
……合着是明老夫人觉得公孙应姜毕竟不是盛家血脉,嫁妆给太多心疼,不给吧又是盛老太爷点的头不敢违背。
索性把最受宠最不把银子放心上的盛惟乔喊过来做主,自己避到一旁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盛惟乔真是哭笑不得,说道:“我拟好之后肯定也要请祖父祖母做主的。”
如此忙忙碌碌的,高密王府那边庆贺容睡鹤得封密贞郡王的宴都摆过了两日,高密王妃专门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与高密王一块,领着世子夫妇及容睡鹤、惠和郡主一块登门道谢了,盛家人才暂喘一口气,梳妆打扮,招待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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