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这边经过短暂的商议后,都认为可以接受,这主要是因为盛老太爷曾在北疆待过好些年,对于军中儿郎有着天然的好感,而且十岁的差距,对方不定更能体恤宽容才十六岁的盛惟娆。
而且明老夫人也委婉表示了赞成,她的想法是北疆的风气比较开放,对于女子的贞节看的不是很严重……这是因为那边清苦,远没有中原富庶,很多人能娶到妻子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
至于说北疆清苦这一点,盛兰辞表示:“说是苦,累年丝绸珠宝之类的奢侈之物也没少往那边运,人家茹茹在草原上还穿金戴银的弄一身珠宝光气呢!主要苦的还不是底下人?若娆儿当真嫁过去,咱们给厚厚的添妆,何愁她不能继续锦衣玉食?”
这会儿还住在盛府的冯老太爷、展老夫人以及宣于冯氏,因为对盛惟娆毕竟不可能像对盛惟乔那样关心,且盛惟娆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虽然也听说了此事,却没发表意见,只在私下里问盛兰辞:“你这侄女儿早年的经历,怪不得她自己,也还罢了。不过那个孩子……?”
盛兰辞说道:“这事儿是她祖母办的,好像是安顿在庄子上?”
“亲家老夫人……”冯老太爷闻言跟宣于冯氏对望一眼,沉吟道,“亲家老夫人人是不坏的,但也正因为人不坏,所以考虑事情,就没那些满腔歹毒心思的人周到。你那幼妹盛兰泠的安排就是个例子,是吧?”
宣于冯氏继续道:“按说你侄女的事情跟我们关系不大,我们不该多这个嘴。然而到底是乔儿的姐妹,她出岔子,乔儿就算已经出阁了,也少不得要被拉上议论。所以你这次回去后,有空过问的话,最好还是亲自过问一下,免得出现盛兰泠那种情况?”
盛兰辞想到异母嫡妹坑自己女儿的地方,脸色就黑了黑,点头道:“大姐放心,我这会儿就修书一封,叫得力的管事去善后,决计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冯家老夫妇跟宣于冯氏见这情况也就满意了,转而说到了归期的问题:“我们来长安,主要的目的就是验证密贞之前的说辞,以及送乔儿出阁。现在乔儿都回门过了,也该回去了!”
“这会儿气候正好,上路的话也不怕冷了热了。要是再过个把月动身,只怕南下的时候恰赶着暑气兴盛了。”盛兰辞说道,“不过……能不能请大姐再留些日子?”
宣于冯氏道:“你是不放心乔儿?”
“也是我们的疏忽。”盛兰辞无奈道,“乖囡的乳母在她断奶后因为牵挂家里就请辞了,当时我们夫妇好不容易有点骨血,成天都恨不得亲自抱在怀里,也不觉得没有乳母照顾有什么不好。”
这么着,盛惟乔跟前只有大丫鬟,没有上了年纪的、重点是生养过的婆子照拂。
盛兰辞之前只顾忙女儿的婚事、忙女儿的婚礼,这会儿才想起来,“乖囡跟密贞都是正当盛年,两个人既要好,密贞房里又干净,要没意外的话,乖囡不定过些日子就能有好消息……她那个婆婆是指望不上的,就算高密王妃肯给她解惑,一来不在一府,传话不方便;二来说实话我还真不太信任那位王妃娘娘会对乖囡一番好意。”
“虽然徐家的南弟妹不会对乖囡袖手旁观,然而抱墨跟应姜也是才成亲不久,倘若赶上两边都要照顾,却实在太麻烦南弟妹了。”
“这事儿确实是咱们疏忽了!”展老夫人闻言,不待宣于冯氏开口就点头,“心肝跟前没有过来人,妊娠、生产这样的事情,他们年纪轻轻的怎么懂得?确实得有个可信之人留下来看着点……饮雪你左右已经交了权,孙儿也有儿媳妇带着,就留下来陪心肝住些日子呗?没准还能看到乖囡的孩子?”
宣于冯氏想了想,说道:“这事儿也成,那我就留下来吧。正好之前出门闲逛时,看到城北那边有几家铺子位置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挂出了出售的招牌,回头我去访一访,合适的话就拿下来。往后要是我家溪儿念书争气,也有来长安赶考的机会,正好给他做花销。”
“是哪里的铺子?”盛兰辞立刻道,“我送给大姐好了,毕竟这样麻烦大姐,哪能没点表示?”
宣于冯氏不在意道:“我这主要是心疼乔儿,可不全是给你面子,要你谢我做什么?再说区区几家铺子,谁买不是买?你定定心心的回去,好好儿给饮露搭手,就是报答我了。饮露虽然已经出了月子,可元儿还没满周,她一个人打点上下,想也不容易。”
她为了妹妹跟外甥女,当初可是一度谋划着要弄死容睡鹤的,这会儿只是在长安多盘桓些日子,哪里就要妹夫的好处了?
这会儿拒绝了盛兰辞的酬谢,又沉吟:“这么着,爹娘你们牵挂家里,是打算不日就动身离开的。妹夫你即使不跟爹娘一道,也不可能多留。本来我想着盛老爷子跟明老夫人这会儿也该动身了,然而乔儿既然传了她娘家嫂子有夫婿人选推荐给娆儿的事情来,我估计盛老太爷跟明老夫人暂时就不会走了。”
明老夫人自从带了盛惟娆来长安,就想着趁机给这孙女儿找个靠谱的夫家。
问题是老夫人诰封身份还没盛惟娆高呢,压根就寻不着这方面的门路。
且因为这段时间合家大小都围着盛惟乔的婚事转,根本顾不上盛惟娆,原本是心灰意冷以为白跑一趟了,如今有戚氏主动介绍,自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