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尴尬的瞪了眼俩儿子,低声道:“不许胡闹……还不快点下去?”
“咱们家一早是你们亲娘当家的,这会儿你们亲娘发了话,我这祖母啊也得带头听命才是!”高密王妃对孙辈一向态度和蔼,但绝不宠溺,更不干涉长媳的教子,所以这会儿看着俩小孙子乐了会,也就拍拍他们的脑袋,笑眯眯道,“所以祖母可救不了你们。”
小兄弟哭丧着脸被拖下去了,还没到门槛就抹起了眼泪,显然害怕等下被戚氏收拾。
不过大家都看得乐呵,也有人奉承高密王妃:“王妃传了秦老夫人的教养有方,从来不肯溺爱子嗣的,俩孩子受了这么一次教训之后,断不敢再恃宠生娇了,往后王府必然又要多出两位才貌双全又谦逊知礼的王孙!”
高密王妃对这话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是我长媳好,里里外外都不要我操心的。”
这天接下来也没其他可说的,就跟平常宴席一样,吃完喝完也就散了。
盛惟乔回到郡王府之后,想起来席上承诺过赵栎的事情,就到自己专用的小书房里,命槿篱研墨,匆匆写了封手书,道明来龙去脉,使人送往南风郡。
又命人将跟赵栎提到的几轴画都取了出来,暗自沉吟:“我并不好丹青,这几轴画也不是说送给那赵栎的,不过是借他欣赏些日子。就算不看亲戚的情面,大家同在长安为贵胄,开了这个口,我也不会拒绝。只是当时才跟他说这事儿的时候,赵桃媗就出来打断了,显然是不想受我的好处,甚至也不想她的手足受我的好处。这会儿送过去,赵家就算替赵栎接了下来,八成也会疑神疑鬼的,或者以为我故意炫耀,或者怀疑我存心给赵桃媗添堵……”
这么想着,也就打消了将画送给赵栎玩赏的念头。
只不过她这里决定含糊过去,那边赵栎却是放在了心上的,因此竟等的望穿秋水。过了三日还不见密贞郡王府这边的动静,坐立难安,最后竟是拉着赵家二房的六公子赵梼一块儿找上门来了。
这天恰好容睡鹤起早就出了府,盛惟乔听说赵栎跟赵梼来访,顿时猜出他们的目的,忙叫人迎去花厅说话,又进内室梳洗打扮,换上见客的衣裙去招呼。
嫂叔照面,见礼毕,略作寒暄,心急的赵栎不是很委婉的提醒她前番诺言,盛惟乔自然不会说自己是怕赵桃媗误会才没送画过去的,只作偶然忘记了,“恍然”道:“瞧我这记性!那天从王府回来之后,我就一直想着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结果原来是这件!亏的表弟今儿个来了,不然我只怕到这会儿都没想起来,倒叫表弟以为我说话不算话了!”
赵栎忙道:“表嫂哪里话?是我厚颜才对。”
两人客套了几句,盛惟乔命人去取画,赵栎固然等的喜不自禁,跟他一块过来的赵家六公子赵梼,虽然年纪比他还小一岁,人情世故却更精通。
赵梼自觉自家跟盛惟乔这表嫂算不上交情深厚,因为赵桃媗的事情,说是互相有些芥蒂也不为过的,这会儿上门来借画,借的还是人家压箱底的陪嫁,不能不关心几句。
于是就扯了个话头,嘘寒问暖起盛惟乔夫妇的近况来。
盛惟乔起先没打算跟他们多说,就是想着拿了画出来把人送走的。
但赵梼这一关心,她倒是想起来高密王妃寿宴上,桓夜合话里话外的提醒了,暗道这倒是个机会,就说:“密贞是一直忙的,朝中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招安的事情到现在都还在磨蹭着,只望诸公能够早些做好决定,也免得他成天不着家。至于我的话,这偌大府邸自有管事料理,我倒是清闲。估计也就接下来的重五节上会忙碌点吧!”
赵梼以为她是说节宴的应酬繁琐,就笑道:“世风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还好就这么一天,表嫂忍一忍罢!”
盛惟乔微笑道:“六表弟你误会了,我之前一向在南风郡中,没怎么参加过长安这边的宴饮,所以到现在还有些新奇,倒不觉得多么腻烦。主要是我娘家四妹妹,就是福昌的事情。”
赵梼闻言还没说话,赵栎已经竖起耳朵:“表嫂是说?”
“福昌就比我小一岁,今年也有十六了。”因为不知道盛惟娆跟戚家介绍的人选能否成功,就算能成,盛惟乔也懒得跟赵家细说自己妹妹的婚事,所以这会儿只点到为止,“所以家里长辈对她的将来有些考虑,却是扯上我一块儿参详来着……当然这会儿也就是有这么个想法,到时候会怎么样还不知道,你们可别说出去啊!”
赵梼笑道:“表嫂放心吧,我们不会多嘴的。”
又客气了句,“福昌县主钟灵毓秀,也不知道谁会有这样的福气?”
盛惟乔嘴上同他敷衍着,心里暗想:我这么说了,赵栎总不好意思再纠缠或打扰四妹妹了吧?
哪怕赵栎继续不懂事没眼色,她也有理由去跟赵家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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