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宣于冯氏哼道,“这会儿倒是教训起我来了?那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也给姨母我长长见识!”
盛惟乔道:“我想着是不是有人给孟氏下了套?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么大的事情,还调动了武安侯的女婿来西疆出生入死……嗯,最后还真的死了。孟氏要是这么好对付,也白在朝堂上混了这么多年了。所以问题八成还是出在他们内部!”
宣于冯氏道:“那么……是谁呢?”
“我猜是不是跟孟家乾差不多的情况?”盛惟乔思忖了会儿,说道,“孟氏子弟众多,大部分咱们都不熟悉。不过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么,既然有孟家乾这种深受孟氏恩惠,却还是更看重心中大义的人,谁知道有没有行事偏激、不择手段的子弟?”
“郑国公他们年纪大了,难免求稳,如今孟氏也没有说落在明显下风,到了需要孤注一掷的地步,未必同意与异族里应外合的提议。”
“说不准就有哪个孟氏子弟立功心切,假传郑国公之命,这么做了呢?”
她推测到这里,却跟郑国公他们三个之前想到一块儿去了,“派过来冒险的人是高且仪,八成是武安侯世子孟伯慎那一派?因为孟五小姐,也就是高且仪的发妻,一向跟武安侯次子孟伯美走的近,高且仪的独子高承烜,就是孟伯慎之子孟家彦废掉的。没准孟伯慎一派打算顺手斩草除根?”
“姨母!”盛惟乔眨了眨眼睛,悄声道,“您说……倘若当真如此的话,咱们有没有落井下石的机会,给他们兄弟不和添把火啊?”
宣于冯氏思忖了下,说道:“问题是,这些只是你的推测,未必是事实。而且人家郑国公他们也不是傻子,这眼接骨上,怎么可能让内部出乱子呢?必然是快刀斩乱麻的处置好的。你看之前都说武安侯要换世子,最后还不是把给嫡次子摇旗呐喊的高家一家子都打发回江南去了?那三个老东西当家,底下子孙都拗不过的。他们心有成算,像孟伯慎啊孟家乾啊这些人,我看是很难翻出什么浪花来。从他们入手,即使成功了,只怕也于大局无补。”
又说,“别想那么多了。你这会儿有孕在身,不适合太费心思。何况你自己都说了,西疆才是要紧的,长安那边,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无关大局!”
“你有那闲心,不如好生想想你那公公派了人来要带走孟家乾,你要怎么拦?”
“崇信侯不是打包票了么?”盛惟乔说道,“他会尽力调动禁军阻拦的。要是他拦不住,人还是来了军中,那也没什么!要是我公公婆婆亲自来,我多少还要顾忌点儿,不是他们亲至,区区下属,大不了胡搅蛮缠!我就不信一个底下人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宣于冯氏啼笑皆非道:“到时候大家都要知道你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了!”
“反正他们现在都觉得我是个不长脑子的娇气人。”盛惟乔无所谓的说道,“也不见得比蛮不讲理的泼妇好听多少……既然如此,我还自欺欺人的爱惜羽毛不成?”
“那也得把身体养好了!”宣于冯氏语重心长道,“身体不好,你想闹都闹不动,这还怎么办啊?别以为这会儿好好儿的就可以掉以轻心,我跟你说,咱们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
接下来北上的路途确实很漫长,不过却没有姨甥俩想的那么坎坷。
一来是北疆军是这几十年来最受朝廷重视的军队,所以通往北方的官道,一直都修缮的不错,以方便辎重的运输;二来则是高密王的人始终没有出现,倒是孟氏,有疑似他们死士的人,组织了好几次劫营,试图带走孟家乾。
然而吕时雨麾下的五千精骑不是样子货,就死士那么点儿人数,压根就掀不起风浪。
最后还是孟家乾得知此事后,托了盛惟乔说情,让吕时雨同意他派遣一名亲卫,离开营地去同死士头领交谈了一番,那之后,死士又跟了大军几日,可能长安那边同意放弃,也就悄没声息的不见了。
此后的路途,基本没再发生什么意外。
接近腊月的时候,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北疆的土地。
可能是因为冬季的缘故,盛惟乔从马车里望出去,第一眼并不觉得北疆同西疆有什么区别。
白茫茫的大雪,鹅毛似的铺天盖地。
荒凉死寂中又有一种迥然南风郡以及长安的磅礴气势,无声无息的咆哮而来。
大概是嫌这样的环境过于清冷了,行进的大军里,有士卒拍着刀鞘唱起了苍凉绵长的古调,混杂着风雪滔滔,别有一种天高地远的壮阔与苍莽。
进入北疆后次日,探马传来消息,骠骑大将军孟伯勤,遣世子孟家源率六千精骑,从北疆军大营出发,往迎密贞郡王妃。
喜欢尔虞我嫁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尔虞我嫁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