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旦全军覆灭,那伏真会受到多少人的仇视?
“但茹茹元气大伤之后,要如何威胁到中原?”许连山又问,“他们威胁不到中原,中原就不会知道拥立您的重要性!”
容睡鹤道:“两个方法:一个是咱们跟那伏真配合,放开益州让他们长驱直入,最好帮他们兵临长安城下,震动朝野!”
“第二个方法就是,就让茹茹在草原上休养生息止息刀兵……不过既然如此,西疆军跟南疆军也还罢了,北疆军就没必要有那么多人,待遇也不需要那么好了不是?”
许连山沉吟道:“第一个法子最直观,自从国朝定鼎以来,虽然与茹茹时有兵戈,但从来没有异族践踏至京畿的前例!那些怕死的高官显宦,闻讯之后必然惊慌失措,只求周大将军复生来保护他们!”
“但恕属下直言,这法子却不可取,因为后患太大了!”
“就好像之前议事时,同僚所言,郡王倘若只是想在西疆称王称霸,声名是没什么要紧的。”
“可郡王既然意在天下,却怎么好落这样的污点?”
“岂有贤君卖国之后再救国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茹茹也非信人,不定就会在兵临长安之后,将郡王的打算大肆宣扬!”
“所以属下以为,还是第二个法子好!”
“北疆军坐享朝廷的万千宠爱已经有好些年了,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年来,朝廷源源不断的拨款颇养出一群骄兵悍将来。”
“那些底层的士卒,或者因为恐惧战死而盼望解甲归田。”
“但北疆军的将领、军官们,却就未必了!”
“古话早就说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没了茹茹这个威胁,北疆军的地位必定一落千丈!”
“到时候哪怕没有郡王提出来裁军,他们中间稍微有点脑子的,也该知道他们这几十年来的滋润日子是到头了!”
“如此北疆军岂能不慌?”
“他们慌了,自然要有所行动。”
“军队么,想要提升地位,自然就是打仗。”
“要么内战,要么外战。”
“只是内战风险太大,一旦输了,就是祸及父母妻儿!”
“倒是外战,只要不是大穆覆灭,他们即使战死也是为国捐躯!不说泽被家眷,至少不会给家里带去麻烦!”
“届时只要咱们利用桓公还有宁威侯在北疆军中的暗子,进行引导,不怕他们不支持郡王!”
许连山一口气说到此处,端起桌子上的茶碗一口喝干,随意抹了把嘴,“郡王,您觉得呢?”
容睡鹤沉吟道:“如果用第二个法子的话,那么这会儿咱们要撤出益州,怎么也要带上部分百姓了。否则这会儿就落下个弃城不顾的名声,下一步的计划必然要出波折……问题是,不是孤不想带人,而是茹茹本就擅长奔袭,西疆军又不可靠,一旦被追上,必然就是兵败如山倒之势!”
“到那时候,即使将茹茹引入南疆军的包围圈,只怕茹茹还没发现陷阱,咱们的人先要将南疆军的队列给冲散了!”
“届时的后果,可想而知!”
许连山闻言思索了会儿,也觉得头疼,正要讲挑挑选选的带上几个头面人物糊弄下成不,却听容睡鹤说:“所以只有这样:兵分两路撤退!孤作为诱饵,单独走一路,让乐羊文跟你带着城中百姓还有郡王妃留下来的人手,走其他路!如此即使茹茹也分兵,但孤相信,相比掳掠百姓,他们对孤更有兴趣!”
毕竟,撇开容睡鹤宗室子弟、郡王身份不提,就说他娶了天下闻名的财女盛惟乔这点,身价就显然不菲!一旦得手,油水未必比一城百姓少!
“万万不可!”许连山听了这话,差点跳了起来,一迭声的说道,“这怎么行?!要护送城中百姓撤退,咱们这会儿的兵力全部搭进去也是捉襟见肘的!”
“这么着您还要去承担诱饵,带的兵力肯定不能多!”
“本来茹茹就行动迅捷,咱们如今手底下根本没有像样的骑兵,战马都是之前从孟家乾那儿弄来的!”
“万一您被追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孤是那么好抓的人?”容睡鹤淡笑了下,“还是你以为孤的本事,离开海上就不行了?”
见许连山似乎还要说什么,他抬手止步,似笑非笑道,“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孤是意在天下的,那么名声岂能不考虑好?”
许连山怔了怔,会过意来,恍然道:“郡王,您早就想当诱饵了,怕属下反对,这是存心设了圈套给属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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