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会儿他挟救下公孙夙父子的功劳以及玳瑁岛前途所在的双重身份,在岛上地位超然,就是公孙夙这位新海主,对他也是推心置腹,他要求杀尽韩氏上层,现成就有理由是心疼义父,谁能说什么?谁会怀疑?
至于说跟韩潘报仇是公孙夙亲自打头,容睡鹤根本没去,韩氏众人何以没有说出容睡鹤,这也很好解释,容睡鹤会傻到跟韩氏暴露身份吗?他必然是借了其他人的名义。
没准就是那些在玳瑁岛出战前就被公孙夙砍瓜切菜般杀的利索的公孙氏成员呢?
就算韩氏猜到了真相,那会儿的公孙夙又怎么会相信?必然认为是韩氏不甘心失败,故意挑唆,以报复救下自己以及一双子女的容睡鹤。
第三,容睡鹤很有谋害公孙老海主的理由。
因为他之前就有过前科,曾经与他一块儿被公孙老海主收为义子的义兄,一度死的惨不忍睹不明不白,容睡鹤是首当其冲的嫌疑人!
而为那位义兄招致杀身之祸的,就是他曾多次欺凌年幼的容睡鹤。
公孙老海主当初并不想收容睡鹤为义子,不过是却不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公孙夙的要求,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罢了。
也由于这个缘故,他对容睡鹤很是漫不经心,并没有真正当儿子来看,倒是容睡鹤涉险谋害的那个义子,是他旧部独子,很得他喜爱与照拂。
那么容睡鹤能杀掉对他不好的兄长,为什么不能杀掉对他冷漠的义父?
最重要的是,当时公孙氏已经做好了上岸的准备。
这个准备说是说将前途指着容睡鹤,然而公孙老海主若在世,挟义父的身份以及对容睡鹤的抚育之恩,对这个义子的辖制程度,岂是公孙夙这个同辈能比的?
那样的话,玳瑁岛就未必全部依附于容睡鹤,不说压他一头,至少也是平起平坐,遇事有商有量才成了。
……至于说容睡鹤的身份尊贵,根本不是一介海匪投诚朝廷之后就能比的,容睡鹤不是口口声声说,他没有小时候的记忆,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既然如此,没有宗室子弟的光环,他只能靠自己,就算状元入仕,起点也是不高的,没准还真可能品级还在公孙老海主之下呢!
对义父积怨在心,又担心日后成为自己的樊笼,故而先下手为强,干掉公孙老海主的同时,亲自救下公孙夙父子,成就自己“知恩图报”的名声;以此引起南风郡势家之主盛兰辞的注意力,混淆血脉,认为亲子,接入盛府,以盛家之力为其铺路不说,连宁威侯府的徐家,也念在两家情分上,将之视若亲子……最后甚至娶得盛兰辞的掌上明珠,一举得到南风郡三家以及江南洛家的财力支持!
简直就是一箭数雕的绝妙计策!
“这次谣言具体主持的人是谁或者还需要查探,但源头,或者说参与者不问可知,必是高密王无疑!”容睡鹤闭上眼,思索片刻,睁开,淡淡道,“毕竟孤跟玳瑁岛的渊源,孟氏那边,本来一直都不知道的。这些细节,只有高密王才晓得!”
“还有高密王妃,记得郡王妃与徐抱墨曾为韩少主所掳的消息,是她派人跟郡王妃的小姑姑打听到的?这事儿本来高密王应该也不清楚。”
“但公孙夙那边也未必清白!”仪琉立刻道,“如果不是他们提供详情的话,高密王那边怎么可能了解的这么详细?”
容睡鹤摇头道:“高密王早先遣人去南风郡追查孤的底细时,孤是授意玳瑁岛那边透露过一些细节的,所以这个不能作为大哥背叛我的证据。不管外人怎么看公孙氏跟孤的关系,在孤看来,大哥对孤确实是恩重如山的。何况老海主之死,确实有些疑点一直没有弄清楚。”
“诚然孤跟老海主的感情不深厚,对此不是很上心。但老海主对大哥掏心掏肺,大哥却绝对不能忘怀。”
“原本孤想着,等孤将西疆精骑训练出来,彻底站住脚之后,就腾出手来帮大哥彻查到底。”
“现在倒是给长安逮到机会了。”
他缓声道,“既然盛家还有徐家都有帮忙,且请他们操心着此事吧,这种事情其实没什么好辩解的,外人大抵不明真相,如何分辨证据与伪造?而且事不关己,不过是起哄罢了!高密王跟孟氏的目的,无非是让孤陷入千夫所指的处境,而后可以堂而皇之的对付孤……毕竟孤刚刚击退茹茹,在西疆声望正隆,他们还没到完全不要脸皮的地步,总要找个幌子的。”
仪琉恨声道:“这些老贼,自己只顾勾心斗角,全不管百姓死活,郡王出生入死的管了,他们非但连句好话都没有,还要可着劲儿的对付您!如此作孽多端,真不知道怎么到现在都活的好好儿的,竟不曾无疾而终?!”
“孤现在写两封信,你叫人立刻送去长安。”容睡鹤摆了摆手,示意她莫要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等会孤还要写封信去北疆,免得郡王妃听到之后不安……其实这些都没什么,所有的风风雨雨,不过是不想孤在西疆落地生根,发展壮大!越是如此,咱们越好盯牢了西疆上下,绝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他眯起眼,“日后,总有算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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