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喜心头一跳,道:“侯爷,您的意思是?”
“孟氏或者高密王!”徐子敬断然说道,“那伏真虽然已经年过半百,然而由于少年时候的天真,落入登辰利予的陷阱之中,非但痛失汗位,更接连遭受失宠于老汗王、生母死因可疑、为外家放弃等打击,可谓是一朝云端一朝淤泥!后来有所成就,往昔的遗憾也已无法弥补!是故他若从登辰利予手中夺得汗位,绝对不会就此心满意足!必要取得足够功业来洗刷从前的耻辱的!”
“而论公,密贞身为容氏子弟,在今上膝下无子的情况下,身份本就微妙。”
“论私,不管是密贞之前俘虏那伏真的举动,还是盛老太爷同那伏真的恩怨……那伏真在掌握茹茹大权之后,目注大穆,对西疆的兴趣,都该大过北疆才是!”
“高密王与孟氏,都有理由对密贞出手……就是不知道是谁干的?!”
公孙喜沉吟道:“侯爷,我对军国大事不是很了解,不过说句班门弄斧的话:设若登辰利予遇刺,是有人以襄助那伏真成为新可汗为条件,换取那伏真上台之后进攻西疆,那么应该孟氏最可疑?因为如果是高密王所为的话,郡王被那伏真绊住,孟伯勤正好挥师长安,同他算一算昨晚的血债……他要如何抵挡?!”
徐子敬道:“是这样没错,但登辰利予到底是茹茹可汗!还是有那伏真这个弟弟虎视眈眈在侧的可汗,你觉得他会疏忽自己的安危么?”
“若果他是那么好刺杀的,那伏真还能让他活到现在?!”
“孟氏虽然崛起迅速,底蕴到底不如高密王,有着先帝遗泽来的防不胜防的。”
又说,“而且那伏真当权之后,会优先攻击西疆,也只是我的猜测。若果他出手对付的是北疆的话……结合高密王昨晚的举动,乃是神来一笔了!”
昨晚高密王差不多将孟氏在长安的势力连根拔起,侥幸逃脱在外的,稍微像点样子的族人,大概也就是孟伯勤一家还有孟归羽、孟归瀚兄弟了。
相比身为北疆统帅的孟伯勤,孟归羽跟孟归瀚如今还不怎么为人所知。
这会儿包括徐子敬还有公孙喜在内,都认为,只要干掉孟伯勤,孟氏也就彻底完了。
倘若这会儿那伏真上位,跟着进攻北疆,拖住孟伯勤,那么可以说,没人能够挽救孟氏。
如今国中有能力角逐,或者说左右帝位的,只有三派势力,老字号的高密王跟孟氏,新崛起的容睡鹤。
问题是容睡鹤的势力落下根基未久,还很稚嫩,没个三年五载的成长,根本不好东来长安。
如果孟氏彻底的覆灭了,在这个时间差里,高密王早就可以登基践祚,巩固帝位,顺带收拢各方大军了!
到那时候,容睡鹤再想筹谋帝位的话,说不得只能以“逆子”的身份造反。
公孙喜感到事情严重,沉默了会儿,道:“那侯爷以为,咱们如今该当如何?”
“……此番高密王悍然逼宫之举,不是主要由宫中的葛太监主持的?”徐子敬皱着眉头,他打仗很有天赋,不然也不会成为周大将军的继任者,但勾心斗角的本事就很一般了,这会儿的局势又这样严峻,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沉吟了会儿,就提议,“要不,你去他别院递个口信,说下这事儿,看看他的意思?那是帝师亲自收拢的人,又在宫闱里浸淫已久,没准会有些高瞻远瞩的看法?”
公孙喜说道:“去别院递口信太慢了,我还是直接去宫里找他吧!他平时基本不怎么出宫,万一耽搁了辰光怎么办?”
“不行!”徐子敬提醒,“昨晚高密王刚刚逼宫未果,这会儿已经封锁全城了!皇城里就算只有几位女流在,太后、陛下等要人皆在上林苑内,然而到底是皇家重地,又还住着高密王的生身之母莫太妃,只怕里里外外的禁军也是绷紧了弦的。这会儿还没有孟归羽给你打掩护……你要怎么进去?万一失手被发现,高密王知道你跟密贞的关系,绝对不会放过你!到时候岂不是送上门去做人质的么?”
“……那我先去葛太监在宫外的别院里递个口信。”公孙喜沉思了会儿,说道,“晚上再去皇城附近看看,有机会的话就直接进去跟葛太监说。要是守卫太过隐秘就算了!”
他对自己在容睡鹤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有点把握的,可不愿意落入人手、拖容睡鹤的后腿。
……长安距离草原遥远,徐子敬与公孙喜才听到登辰利予遇刺且时日无多的消息时,西疆,刺史府。
容睡鹤与乐羊文等手下已经就这个问题翻来覆去的探讨了若干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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