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先帝留下来的人,是宫里的老资历了,然而他今年不足六十,又是老当益壮,可还雄心勃勃,希望在容睡鹤定鼎之后,再进一步的。
那么容睡鹤的正妃、未来的后宫之主盛惟乔,自然要提前开始讨好。
……公孙喜不知道葛中鹏的想法,他这会儿也没功夫去想葛中鹏此举是否有什么深意,只想着见到皇后之后要怎么说?
毕竟他当晚明明察觉到情况不对,还误会葛中鹏背叛了容睡鹤,却丢下皇后一走了之,甚至护送孟归羽兄弟离开皇城,却连消息都没给皇后报一个……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的话,他还是会这么做。
只是想到向孟皇后呈上盛惟乔亲笔信笺的那回,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些发虚。
最终他决定,悄悄的把东西放下就走,不跟皇后主仆照面。
然而熟门熟路的到了望春宫之后,公孙喜发现自己的计划落空了。
不是孟皇后或者春来恰好将他堵了个正着,而是他才踏入望春宫的正殿就察觉到不对劲:这里安静的根本就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有人”的意思,是活人。
公孙喜心头一沉,扔下包裹,一脚踹开寝殿的门,果然,梁上系了两条白凌,孟皇后与宫女春来,一人一条,将自己高高挂起,地上是倾倒的绣凳。
他瞳孔骤然收缩,正待上前解下两人查看情况,门外蓦然传来一阵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去一队人看住后窗,他跑不了”的呼喝!
公孙喜落入重围、局势岌岌可危的时候,北疆,盛惟乔看着乳母将哇哇大哭的儿子抱出屋子,再一次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这让旁边的宣于冯氏感到不可思议:“若非这孩子是我看着落了地的,从头到尾就没出过院子,不存在被调包的可能,我简直怀疑他不是你亲生的了……怎么谁抱都没问题,就你一上手就要哭?”
盛惟乔郁闷的说道:“我正要请教姨母呢!前两次一抱他就哭,你们说是我手势不对,把他弄的不舒服了。还一次他哭,是我看他怪可爱的,捏了捏脸,不当心用了点力气。今儿个我可是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手势也是尽量学着乳母了啊……他为什么还要哭?!”
“……算了,哭就哭吧,反正小孩子长起来也很快的。”宣于冯氏沉思了会儿,不肯承认自己因为只有一个亲生儿子,所以育儿经验也不是很丰富,解释不了甥孙的心思,就含糊道,“过点时间他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你是他亲娘,肯定就不会这样了!”
至于说这孩子没长大之前,如果继续一沾盛惟乔的手就哭怎么办?
宣于冯氏一摆手:“那么多婆子丫鬟乳母做什么用的?抱孩子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你以后想看孩子了,让人抱你跟前你只管看就是,别碰他不就好了?”
盛惟乔:“……”
她弱弱的说道,“抱孩子的人再多,可我才是他亲娘啊!”
“孩子这会儿又不知道!”宣于冯氏劝道,“等他长大了记事了,你再天天抱他不就成了?”
盛惟乔怀疑的看着她:“姨母啊,您当初该不会就是这么对待表哥的吧?”
“你以为我是你啊!”宣于冯氏白她一眼,“这么不受亲生儿子待见……你表哥当时可没有说一沾我手就哭的撕心裂肺的!”
“那可不一定!”盛惟乔不服,“表哥落地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这会儿外祖父外祖母、我爹我娘他们都不在,您就是骗我,我也没法子反驳啊!”
宣于冯氏正要说话,这时候门骤然被推开,吴大当家几乎是一阵风的冲进来,眼角眉梢尽是无法掩饰的喜悦和如释重负:“老夫人、郡王妃,让闲人都回避一下,有要紧的人来了!”
姨甥俩闻言一怔,下意识的要问,然而话到嘴边,骤然想到一种可能,异口同声的惊道:“难道!?”
话音未落,门外已有人大步走入,边走边道:“这是专门安置郡王妃的宅子,竟然还有什么需要回避的闲人?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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