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乔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走到摇篮边,就见里头容蕤宾静静仰卧着,双手放在头边,俨然投降似的,羽扇似的长睫,随着匀净的呼吸扑在粉嘟嘟的脸儿上,被大红缂丝缠枝牡丹小被子衬的又喜庆又可爱。
她在旁边足足站了好一会儿,才满心甜蜜的离开。
方回到自己房里,不想许连山就派人上来请她,说是刚刚救起来的遇难的人有些出人意料,想请她下去参谋下。
盛惟乔满怀疑虑的下去了,见许连山同着几个心腹在,内中就有之前被他打发去那边救人的船只上查看的人。
“那边获救的人怎么了?”她摆手止住许连山几个的行礼,疑惑的问,“不会又是同我有关系的吧?”
许连山脸色古怪道:“还真是跟娘娘有关系的……娘娘还记得静淑县主么?”
“桓夜合?!”盛惟乔一怔,“获救的难道是她?!不对啊,永义伯府一家不是一直在长安么!怎么会出现在海上,还恰好被咱们碰见了?”
“获救的不是静淑县主,却带了静淑县主一家子的消息来。”许连山说道,“是桓家家生子,是跑出来求助的。”
盛惟乔愕然:“求助?跑出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
“说是离咱们这边约莫有一天行程左右的海岛。”许连山招手让人拿了一副海图出来,指点给盛惟乔看,“这个岛,咱们这边有人陪高密王世子招安七海的时候,也去过。是附近比较大比较钟灵毓秀的地方,以前是固定的海市所在。这儿的海主靠开设市场就赚的盆满钵满,也因为这个缘故,之前世子过来的时候,他不打算接受招安,还发动了一场刺杀,妄图震慑朝廷。”
说到此处,他想了起来,道,“去年,高密王世子不是因为遇刺,中断招安,返回长安诊治,卧榻了好些日子,当时还因为遇刺当中,那叫彤莲的海主之女,舍身相救,所以带回去做了侍妾么?”
“那场遇刺,就是这岛的旧主所为。当然他也没落好,转头就被咱们的人干掉了。”
这时候旁边有个人补充道:“咱们现在乘的这艘船,就是那海主的。这船比咱们玳瑁岛的旗舰好太多了,弟兄们第一眼看到它,就知道必须是咱们的!给那世子,给高密王,给任何其他人,那都是糟蹋了东西!”
盛惟乔对这些事儿没什么兴趣,捏了捏额角,继续问桓夜合的事情:“他们一家子什么时候离开长安的?跑那岛上去做什么?”
“这会儿……怎么又派人跑出来求助,还恰好遇难,且恰好碰见了咱们?”
“那人说是因为去岁吉山盗归顺咱们郡王的缘故,高密王还有孟氏那边,都怀疑桓公尚且在世,都派了人去永义伯府打探消息。”许连山说道,“因为郡王之前就秘密送桓公灵柩回碧水郡入葬。永义伯一家所以担心,若果叫他们知道了真相,桓家没了依仗,说不得也会坏了郡王的安排,是故决定回避。”
“于是趁着惯常到长安左近庄子上小住的机会,一家人乔装打扮成富商,秘密乘船离开长安,打算走海路南下,找个地方落脚。结果雇佣的海船被降而复反的海匪劫持,原本打算杀了他们的,后来因为知道他们是桓公家眷,又与郡王关系密切……其实主要是后者,因为之前高密王世子过来招安,郡王派遣的辅佐之人,是亮过玳瑁岛字号,又说了实际是郡王麾下,不过是临时给高密王世子帮忙。”
“当时这边的海匪们几番试探,都没占到上风,且刺杀世子的海主,又是咱们兄弟做掉的,这些事情过去都不久,遂留了些声名。那些海匪担心咱们知道消息后过来要人,所以一直将人好吃好喝的留在那边做客。”
“只是咱们郡王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哪里会派人过来?”
“这么着,时间长了之后,日子就不好过了。静淑县主所以设法让家生子绕过监视,抱着木板出来求助。”
许连山补充道,“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航道比较隐蔽,也不知道静淑县主是怎么知道的,说是这一两个月以来,都让人在这附近守着,中间也看见过其他船,只是都是寻常商贾,求助了也帮不上忙,就没理会。今儿个瞧咱们人多势众,这才上船说明的。”
盛惟乔皱着眉头,思忖了好一会儿,才问:“连山,你说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属下派人过去看看就是。”许连山不在意的说道,“这要是在岸上,咱们还得小心翼翼的。但这会儿是海上,海战,咱们之前次次打的都是以少胜多,遑论这会儿还人多势众?”
就请示,“若果真是静淑县主一家子被困海上,那咱们?”
“那肯定是要救的。”盛惟乔沉吟道,“不过到时候如果他们要见我,就让静淑县主一个人先过来吧!他们家其他人我也不熟悉。何况如今蕤宾在船上,凡事都小心点的好。”
许连山答应一声,就派人去侦查,同时让船队降了一半的风帆,放缓速度。
如此到了次日傍晚,负责去查探的船只追上船队,一五一十的禀告了岛上的情形。
喜欢尔虞我嫁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尔虞我嫁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