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皇后最终是这样搪塞孟太后的:“姑姑,之前我还没怀孕,尚能用这法子算计六哥,免得他为了揽权,谋害咱们家子嗣,损害孟氏的长远利益,也在往后对咱们不利!只是如今我有孕在身,六哥于情于理,哪里可能放松对我这边的盯梢呢?”
“这情况我背着他联络佳行,且不说能否成功,当真联络上了,说不准,就是给他指路了啊!”
“这倒是!”孟太后闻言脸色一变,沉吟道,“这样,你让缕音跟缕心告诉哀家,她们同外头是怎么联系的?哀家来办这事儿!哀家如今一把老骨头了,平常也没什么精明的举动,想必他如今既要大权独揽,又要盯着你这边,分.身乏术,未必还有功夫注意哀家的动静?”
孟皇后听了这话,心里发苦,心道:“姑姑您连缕音跟缕心死了都不知道,可见在这皇宫里头的势力已经削弱到什么程度了!怎么还敢揽这样的事情呢?”
且不说缕音跟缕心根本不是郑侯的人,同葛中鹏还有董良的联系也没告诉过孟皇后,就算告诉了,皇后如今还没下定决心要跟容睡鹤那边翻脸,又怎么可能告诉孟太后呢?
此刻踌躇了会儿,到底如实跟太后说:“姑姑,缕音跟缕心……已经没了!”
“没了?!”太后闻言大惊失色,下意识的问,“什么时候没的?是怎么没有的?!”
“……前两日就没有了,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说是暴毙。”孟皇后怎么可能跟她说真相?是以只含糊道,“之前因为一些缘故,我将她们调离身边,是在偏殿做管事的,也不是天天都见面,等接到消息的时候,人就没有了。”
孟太后倒抽一口冷气,说道:“傻孩子!这还用讲么?必然就是归羽做的!!!”
她冷笑出声,“哀家就说哀家专门带了太医过来给你诊脉,你做什么推三阻四的?合着是因为早就受到他的威胁了吧?”
就是心疼,“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做什么不早点跟哀家说?”
孟皇后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要搁之前,她肯定是不在乎趁机黑孟归羽一把的,但这会儿把柄跟性命都在孟归羽手里,四周还都是孟归羽的耳目,却哪里敢再造次?
正犹豫之间,孟太后却已经滴下泪来,自问自答道:“是了,必然是因为你怕哀家担心!毕竟哀家如今虽然顶着太后的身份,其实却也没什么权势,安危还要赖归羽那小儿……你跟哀家说了,哀家也未必有法子!这么着,你素来孝顺,自然就不作声了!”
“可怜的孩子,你这些日子,定然怕的很罢?”
“这样都忍着……你说咱们姑侄这都是什么命?做什么都要这样命苦?”
“姑姑,六哥既然容我身孕到现在,显然未必对我有恶意的。”皇后听着太后由衷的心疼,心情复杂,抿了会儿嘴,才轻声说道,“到底孟氏就剩咱们这几个人了……”
“孟氏就剩咱们这几个了,他也不肯收拢那些兄弟子侄的过来帮忙!”孟太后恨声打断了她的话,本来太后对于孟氏罹难,大房、二房、三房几乎全军覆没,四房却几乎没什么损失不说,还趁势崛起,几乎占尽便宜,非常的怀疑,四房参与了谋害大房、二房、三房的行径!
之后孟皇后才到上林苑的时候,又蓄意在这姑姑跟前说了许多挑拨离间的话,让太后几乎认定了孟氏的悲剧,自己跟皇帝被困上林苑的悲剧,目前皇权衰微的局面等等,反正所有一切不好的,全部都是孟归羽造成的!
要不是因为形势比人强,好几次太后简直都恨不得跟孟归羽拼命算了!
这会儿局势变幻,孟皇后想给孟归羽说两句好话,太后却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流着泪跟皇后说了一番姑侄俩命途多舛的话,末了才在皇后好说歹说的劝说下,勉强收拾仪容离开。
而且太后回到自己的馨寿宫中之后,并不打算坐以待毙,又召了池作司单独商量:“十四孝顺,也不知道这些日子被孟归羽那小儿磋磨了多少,竟是一个字都不跟我说!之前将她从皇城救走的缕音跟缕心,如今也没有了,这么大的事情,咱们半点风声都没听见,可见这宫里头的人,八成都已经投靠了那小儿了……那小儿早先就擅长收买人心,还做着崇信伯的时候,哀家这宫里人,很多就是愿意给他通风报信的。”
“这点哀家虽然那会儿就知道,却也没放在心上!”
“谁知道他狼子野心至此,踩着嫡亲伯父们的尸骸往上爬,如今竟然连哀家跟皇后都不能不看他的脸色!!!”
池作司安慰道:“娘娘息怒!崇信侯如今说是权倾朝野,然而您想想他主事才几日?哪里就能够服众了?归根到底,还不是靠着孟氏的福泽?而孟氏的根基是谁?当然就是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