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圣上的震怒,楚琼玉表现的却是异常淡定。
她跪伏在地上,胳膊直伸,额头紧挨地面:“回禀陛下,臣女确实已经从那监头的口中打听出了那人的外貌,但事关重大,臣女不敢多说!”
明帝冷冷道:“事关重大?你直说便是,朕恕你无罪就是!朕要听听是怎么个事关重大!”
“在臣女未到长安时,曾有幸目睹过六皇子的风采,文会陛下也是让六皇子主持,所以臣女也算是和六皇子有幸说过上几句话。”楚琼玉低声道,杏眼微垂看着纤尘不染的地面,“这次在三法寺中的事情,监头并不认识那前来的人是谁,只记住了他的相貌,但是监头不认识不代表臣女也不认识……”
“你的意思是我儿要害你?”明帝勃然大怒,手掌重重的落在龙椅把手上。
“还清陛下允许臣女说完。”楚琼玉脸色不变,依旧是有条有理的说道,“臣女从那监头的描述中得知原来那人是在六皇子身边伺候的近侍走春。这毕竟有关皇家,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臣女自然是不敢多说,如若不是陛下逼问,臣女在和走春小公公对峙之前,是绝对不敢说话的啊!”
她声音里像是一瞬间就带了哭腔,趴伏在地上肩膀隐忍抽动。
“走春?”明帝眉心紧皱,转头朝着海公公看去,“那走春我怎么没有印象?尧儿身边有个叫走春的人吗?”
“陛下日理万机,这等小事怎还劳烦您挂念,”海公公揖了揖手,笑道,“六皇子身边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乖巧讨喜,服侍六皇子也甚是贴心呢。”
“是吗,还真没有印象了。”明帝“哦”了一声,显然从未把走春放在眼里过,就算是他曾多次召见刘尧进宫,却也没有记住一直在刘尧身后跟着的那个纤瘦小太监。
“那监头说是走……什么给你送去的饭菜,难道就一定是他送去的吗?或许是那监头描述的不清楚,你想错了也是有可能的。”明帝沉声道,朝着沈镇南看去,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沈镇南道:“陛下所言有理,三法寺的那监头已是年迈,不日就要被遣送回家,他老眼昏花,要说看错了也是极有可能的。”他顿了顿,道:“陛下,要不要把监头传唤过来,当场对峙?”
“算了。”明帝摆了摆手,“朕已经让庆公公去叫尧儿了,等到尧儿过来,就会真相大白了。”
这件事简直是无稽之谈,他疼爱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去杀人,简直是笑掉大牙。楚琼玉在牢中遇害,说不定还是另有缘由,但不管是什么,总不会是他儿子杀人的。
就在刘尧随着庆公公赶往宫中的时候,走春也已经到了和妃娘娘的宫殿中。
可惜走春来的不巧,宜妃也在这里,看到走春过来,她当即高兴的一招手,示意走春才往自己这边来。
“走春这孩子真是不错,姐姐您当年把他给尧儿时候,我还觉得这孩子也太瘦小了一些,可是如今看看,啧啧,生的这叫一个好!”
走春走到宜妃娘娘面前,低眉顺眼的垂着头,任凭宜妃娘娘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连打量,他平静的外表下,一点都看不出此时外面的情况已是火急火燎了。
和妃看了走春一眼,却是秀眉微颦。
走春一般不会独自进宫来见自己,他通常都是跟着刘尧,这样等到他来宫中找自己的时候才不会引人怀疑,但是这如今白日且是独自一人前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和妃眼珠一转,转瞬嘴角带上了些笑意:“是我叫走春过来的,我最近新得了一些书简,想要送给尧儿,这就谴着走春过来给尧儿带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