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千二百僧闻得此言,便就一齐合掌称谢,待到当日三斋完毕之时,唐王也即成龙车而回,只待七日正会,复请拈香。
却说南海普陀山观世音菩萨与云端看的欢喜,毕竟那玄奘也算不可多得,虽讲的是小乘佛法,然觉悟颇高,并能度化怨鬼,拯救世人,倒也不枉费她亲自送引他入了轮回。
孙悟空见菩萨如此欢喜,便即打趣道:“看来菩萨见那和尚俊俏,倒也颇为中意,倒不如让我们试他一试,看那佛心是否坚定。”
观音闻言,瞪了孙悟空一眼,却又说道:“你这猴头,惯会打诨拿趣与我,却就该与你戴个紧箍儿方好管教。”
孙悟空也只笑道:“免了免了,我等还是先试那金蝉子一试,如何?”
孙悟空说话间,便即摇身一变,倒成了个满脸癞子的老和尚,尽显老态龙钟。
观音见孙悟空不再搭话,却变了模样,只摇摇头,暗道“这泼猴惯会占人便宜”,她也便绝口不提方才之事,又将三个箍儿放好,却只摇身一变,便是个一身破烂,满身疥癞的小和尚,左手拄着九环锡杖,右臂上挂着锦斓袈裟却也颇为显眼。
只有木叉站在后方,却不知是该如何去做,毕竟他已经没有存在感很久了,索性就说道:“大圣,老师,便将九环锡杖与锦斓袈裟交于弟子持拿可好?”
观音看了眼木叉,说道:“倒也不必,你暂且于云端隐着,这里便交由我与大圣便好,待到有事自会唤你。”
木叉闻言,虽然心中不愿,却也不敢违抗老师之命,便就腾到云端,只默默观察……
孙悟空与观音自是到了集市热闹之处叫卖,这两个变化的皆是惹人嫌弃的角色,然手中所持袈裟锡杖却皆是神光熠熠,不似凡物。
长安城里,却也有那不曾被水陆大会选中的愚僧,他们手里倒也有几贯村钞,又见大圣与菩萨变化的疥癞形容,身穿破衲,赤脚光头,难堪入门,唯独袈裟锡杖不同寻常,倒也吸引了他们上前询问:“那两个癞和尚且住,你手里的袈裟要卖多少价钱?”
观音闻言只看了眼孙悟空,却不搭话,孙悟空无奈,便只说道:“这袈裟价值五千两,锡杖价值二千两。”
那愚僧闻言不由笑道:“这两个癞和尚若不是疯子,便是傻子,便这两件粗物,如何便敢卖这许多银两,便就是穿在身上长生不老,拿上锡杖成佛作祖,却也值不得这许多,快走快走!”
那大圣与菩萨相视一眼,却更不与之争吵,只往前行走,又有片刻,便来到东华门前,正撞着宰相萧瑀散朝而回,手下一众仆人喝开道路。
大圣与菩萨丝毫不避,仍旧在当街上拿着袈裟,径迎着宰相走去,宰相却也看到那袈裟艳艳生光,又想起水陆大会之事,便差下人取问那袈裟价钱。
这次倒是换了菩萨说话,只价格依旧不改,却仍旧是袈裟要价五千两,锡杖要价二千两,共合计七千两。
萧瑀闻听价格,也是吓了老大一跳,便问道:“你这癞和尚休要胡乱说价,这袈裟与锡杖又有何好处,却敢值这般高价?”
观音说道:“袈裟有好处,有不好处;有要钱处,有不要钱处。”
萧瑀询问道:“何为好?何为不好?”
菩萨遂道:“穿了我的袈裟,不入沉沦,不堕地狱,不遭恶毒之难,不遇虎狼之穴,便是好处;贪淫乐祸的愚僧,不斋不戒的和尚,毁经谤佛的凡夫,却见不得我袈裟之面,这便是不好处。”
萧瑀闻言心中连连称奇,但仍旧安耐得住,又问道:“那何为要钱?何为不要钱?”
菩萨道:“倘使不遵佛法,不敬三宝,要强买我这袈裟、锡杖得,便定要卖他七千两,这便是要钱;但若敬重三宝,见善随喜,皈依我佛,承受得起,我便将袈裟、锡杖一并送他,这就是不要钱。”
萧瑀闻言,心中惊讶之余却又甚为喜悦,也知他是个好人,便即下马,并以礼相见,说道:“大法长老,恕我萧瑀之罪,我大唐皇帝十分好善,满朝的文武,无不奉行。如今起建水陆大会,要为天下生灵谋得福邸,这袈裟正好与玄奘法师穿用,还请长老定当舍弃此宝,为苍生造福。”
孙悟空笑笑,说道:“我等也知玄奘法师之名,既是他有所需,我等当然舍得,徒儿,还不将袈裟锡杖交于萧施主。”
菩萨不曾搭话,却也将两件宝物一并交于萧瑀,两人便即离去,原来这两位所谓试探,其实便是与那袈裟上做了手段,若非心志坚定又有佛性颇深者穿上袈裟却会如同深渊恶鬼,见之生畏,反之则为高僧佛陀,令人心生敬意。
然后便见得萧瑀将之献于唐王,唐王又将之赠予玄奘法师,玄奘法师穿之确如个高僧佛陀,令得百官称奇,陛下言好。
孙悟空与观音见之也是心中喜悦,遂就笃定了取经之人,孙悟空突然间聊天群中似有动静,便即说道:“菩萨,俺这里恰巧有些事情,便要暂且离去,然取经之人已定,待得其出长安还请菩萨告知与俺。”
观音见孙悟空果真有事,却也不好强留,只说道:“如此,大圣敬请自便。”
孙悟空乘祥云远离不说,却只看了看聊天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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