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手养育长大的儿子,到了最后竟然会背叛自己,将自己下放到这里来“养老”。
自己叱咤风云的男人岁月难道就这样消失了么?!
千鹤角荣心中充满了感慨。虽然身在千鹤宅,但千鹤角荣的的耳目还是聪明的,千鹤门和新星社扶持的日本帮几经交手吃了大亏,他都略有所闻。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但不能太急功近利了。眼看千鹤门的基业在儿子手中,他的心中真可谓心急如焚。
对于这一切,千鹤角荣并没有把一切都怪罪在自己儿子头上,他觉得要不是樱花组的那个樱木洋子在一旁极力挑唆,儿子也不会频频和对方交手,有时候男人是在为女人活着的,为了女人的一笑,甚至可以亡国,可以说女人是一个成功男人最大的敌人!!更令千鹤角荣感到万分痛心的是,千鹤门受创严重,作为正面对手的却只是被当做炮灰般使用的“日本帮”,对于那些在幕后操纵扶持者新星社。千鹤门这边却是连敌人地一丝一毫,都未能伤到。
历史悠久而又强大的日本千鹤门。竟然惨败在一个中国人短短几年间创立地组织手里,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耻辱。极大的耻辱!!
作为日本古老帮派地一员,千鹤角荣和每一个骄傲的日本人一样,都有着统治和占领的**。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似乎要理智得多。
统一日本黑道,进而掌控亚洲黑道的梦想,千鹤角荣不是没有,但却只是把它,看成是自己心里的一个奢望。遥不可及的梦想与**裸现实之间的距离,他无疑比大多数人都要清楚。
之前千鹤驭龙联合樱花组瓜分了古老而又庞大的日本山口组组织,这对于千鹤角荣来说。心中也暗自认定是个好机会,加上樱花组的加盟,人手,资金全部充足,千鹤门一统日本黑道应该不成问题。
很可惜地是,原来现实的残酷,要远比这个老谋深算的老人想象中可怕得多。那些在他眼里实力足够横扫一切的千鹤门精英,那些无论是体术刀法都青出于蓝的门人,那些亲眼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坚忍年轻人,就像烈日下的白雪一般。无声无息地消融泯灭。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半点痕迹。如今的千鹤门,所剩下的,无非就只有一个空壳而已。
“贪欲,野心,自古以来就是强者地超强动力,可也是一剂腐蚀自己的毒药!”千鹤角荣低低地,自嘲地笑了笑。
远处的谷间空旷草地上。一些犹未成年的孩子,在几个蒙面忍者的教导下,扬手往标靶上飞射着一枚枚铁器,神色专注。目光中,是与年龄绝不相称的老成稳重。
千鹤角荣目光投注。望着那些极其认真的孩子。心中又隐隐有了希望。是啊,大和民族的孩子。总是值得去托付未来地。或许,在某一天,他们中的一个人,真的可以将“千鹤门”这个伟大的名字,镌刻于世界之颠。
“门主,少爷那边还没有消息。”一个身形瘦高的男子自屋村地西侧走近,躬身道。
千鹤角荣颇感意外地皱了一下眉头:“驭龙君做事一向要比一般人心狠手辣得多。就算那些中国人再怎么厉害,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群乱吠地野狗罢了,应该……没有问题才对。”这个老人其实也没多少信心。
瘦高男子握起了拳,手背上青筋暴凸:“门主,驭龙君这样对你,你有何必关心他呢,这个少爷,未免也太无情了!”
“驭龙君只是想让我颐养天年,不必再操心门中事物,对于年老的我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连累了你,吉川君,你还年轻,不应该和我一起埋没在这深山老林里,优秀地年轻人是应该闯荡天下的,不是吗?”千鹤角荣淡淡地道。
“不,门主,您在我心里高于一切,保护你就是我最大的责任,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瘦高男子咬牙道。
千鹤角荣萧索地摇头:“其实你不必要为我做这样大的牺牲,这些日子以来,我想了很多,外面的世界,正等着你们年轻人去开拓,我们这些老人家让开,也许是对的。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驭龙君他们真的能开拓新局面”
一枚黝黑的炸弹,带着道长长痕迹,突兀落在了山谷中的空地上。正在练习射靶的孩子们,包括那几个忍者都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它缓缓滚落在地上。
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炸弹轰地一声爆炸,弹片四射,硝烟弥漫。
紧接着,嗖嗖嗖,无数颗炸弹投掷而来,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炸向周遭众人!
“轰轰轰!”密集急骤的爆破声中,瞬间光景整个空地上的人已纷纷炸飞,变成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有几个矮小的孩子仍未断气,倒在血泊中微微痉挛,黑白分明地眼睛茫然望向苍穹。似是还未意识到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敌袭!敌袭!”伴随着惊恐的叫声,一个接一个地燃烧弹自谷外射入。纷落在屋村各处。木屋隔板马上燃烧起来,整个千鹤宅的谷底变成了血与火地海洋。
死神。在狞笑!
哀号哭喊声四起,男人,女人,老者,孩子,现在已没有任何区别。仍还能够区分的,就只是活人和尸体而已。
“门主,您快走!”瘦高男子眼见着一枚炸弹落到身前,疾扑上前,按倒了千鹤角荣。自己瞬间却被炸成了碎片。
千鹤角荣木然地爬了起来,嘴角涌出鲜血,注视着这地狱般的一切。
山谷的入口正潮水般涌入一群日本人,嘴里高喊着:“杀给给!剿灭他们!”每个人手里的冲锋枪,都在急促地颤抖,金灿灿的弹壳纷落如雨,一条又一条生命被瞬间收割。
屋村各处奔逃出的人们,在短促慌乱地奔跑了一段距离后,无一例外地被打成了筛子。有几个男子纵跳在屋檐上,似是想要拼死一搏。却逐一在弹雨中栽了下来,手中大把铁器无力地散落于地。
“求求你们,放过孩子们,他们是无辜的。”千鹤角荣蹒跚地自木屋前走出,满脸老泪纵横,跪在了空地上。敌人那更为凌厉,更为残忍的报复手段,似乎已让他抛弃了所有的骄傲。
马啸天给“张发财”(北条司)打了一个手势。张发财径直走到他面前,目光中,是毫不掩饰地嗜血:“老头,你就是千鹤角荣么?”
“求求你,放了孩子。求求你”千鹤角荣低低地重复着。语气颤抖,意志已完全被击溃。
“张发财”回过头对马啸天说:“是他。没错的阁下,你看要怎么处理?”
马啸天狞然一笑,龇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你们日本人不是很喜欢屠杀么?现在,北条司,又是你表现的机会了!不要忘了,如果失败的人是你们,你们家的孩子,又有谁去疼去爱?!”
千鹤角荣脸色大变,惨笑道:“既然你们要赶尽杀绝,那就一起死罢!”
一发呼啸而来的子弹,钻入他的左侧太阳穴,绞过整个头颅,在另一侧扯出碗口大小的血洞后,飞走无踪。千鹤角荣颓然直仆在地,宛如在行一种极其隆重的礼节。
“张发财”地枪口还冒着烟,望着千鹤角荣摸向腰后的手,恨恨地啐了一口:“八嘎,想伤害我们尊敬的啸天阁下,你死啦死啦地!”
马啸天赞扬地冲“张发财”点了点头,“张发财”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已经轻了几分。眼看日本黑帮已经被自己这边剿灭的差不多了,未来强大的权力真空实在是令人垂涎啊,自己要是不趁机好好表现一下的话,说不定就被后面的人爬到了自己地头上,八嘎,这是决不允许的!
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张发财”对自己的日本帮手下下达了自己的命令:“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全部死啦死啦地干活!!”
杀戮,全面展开。所有地木屋被燃起火头,每一具仍在蠕动地躯体都被补枪,日本帮的成员们一丝不苟地执行了接到地命令——不留一个活口。残杀毫无反抗之力的妇孺儿童,是这些日本人的拿手本领,马啸天站在一旁悠闲地观看着,在他眼里,不管是正在残杀的,还是被杀的,只要是日本人,就都死不足惜!
再说可怜的樱木洋子,当她知道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千鹤门被消灭了,就连它与世无争的大本营名古屋千鹤宅也遭受了灭顶之灾。
自己的心上人,自己愿意为了他付出生命代价的驭龙君也被敌人残忍地杀死了,自己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手里面拿着得来不易的一纸和平契约,现在还有什么用?!她后悔啊,她懊恼啊,这些该死的狡猾的中国人,自己就算是杀死他们一万遍还不够!
就在樱木洋子计划着倾樱花组的全组之力袭击敌方之时,是夜,樱木洋子被刺杀在床上,樱花组发生了暴动,不甘就此覆没的樱花组组员早已经暗地里投降了新日帮,杀死樱木洋子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暴风骤雨般的日本黑道厮杀,就这样终于落下了帷幕,正如那句日本谚语:“尽管风在呼啸,山却不会移动。”
一个霸主倒下了,另一个霸主逐渐起来,本质上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自此,新星社的势力直达日本,在它的控制下,新日帮的霸主地位也逐渐巩固。
时间在新年的鞭炮声中逐渐地溜走。
1966年5月大陆文化大革命爆发。
大陆中央号召革命群众一起摧毁所谓“资产阶级司令部”,向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夺权”;目的是所谓变“资产阶级专政为无产阶级专政”;运动表现为“怀疑一切”、“打倒一切”、“全面内战”。
年月,以王洪文为首的“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等造反组织在**、陈伯达、张春桥等策动下召开“打倒上海市委大会”,夺了上海市委的权,这就是“一月风暴”。
全国内乱由此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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