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我的意思是文宰非是常人。咱们要是打蛇不死,不是反要被他所伤?
还是你想,刚到手的家主又给他拱手让回去?”见他不语,又补充道:“别忘了,百里素鹤与其交好。
我琢磨他也该回来,届时让其知晓文宰出事,以他与拂清风交情,请他救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话音一落,箕鴀心里也开始打起鼓,但想到恩人能为,顿时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发狠道:“放心,这事我有数。如今我要他死,他绝难有活。”
说罢,得意洋洋补了句:“而且,拂清风短时间回不来,百里素鹤就算想请也请不到。
是天,要我绝他活路。”
闻言,百里乐人内心咯噔猛跳,道:“你怎么知道?”
“这嘛?哥们儿自有哥们儿的路子,总之出不了问题。”箕鴀转眸,打着哈哈蒙混过去。
笑话,这是他致胜的关键,怎能告知他人。
咱们是哥们儿,哼……也只是哥们,不是吗?
百里乐人没想会有一天在这么个杂碎身上碰个软钉子,顿时脸上不自然的抽动,悻悻地松开臂膀。
道:“成,有你这话哥们儿我也就放心了,走了,免送。”
说罢,摆摆手大踏步挤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箕鴀看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轻蔑。
随后命人扣门,回到府中。
待大门闭合时,百里乐人才人群中踱出,远远看了眼少真府几个大字,遂消失无踪。
箕鴀回到府中,他娘便坐不住,带了一众下人迎到门口。
还没等他开口,他娘上来便是一巴掌,打的他半晌都回不了神。
怒斥道:“混账东西,是谁告诉你这么干的?你才坐了几天家主之位,就想着一口吃成胖子?
当这府上大大小小都是死人,他们就不想要?
而你擅自做主开挖坟墓,打的是谁的脸?他们再不喜少真无一,他爹也是顶着少真二字。你挖了他的坟,不就是打了少真族的脸面。
你还想什么?想要他们扶持?”
箕鴀揩拭嘴角,看见那一抹殷红痴痴笑出声,道:“你的功夫不管用了?怕我把你的富贵折腾没了?”
箕鴀娘心口一室,堪堪被噎的说不上话,气的那若隐若现甚是汹涌。缓了缓神,道:“你眼里还有为娘吗?娘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夜夜做新娘,日日换新郎?”
“混账……”
“是,我是混账,那还不是你教导有方?要不,儿子哪儿来如今的快活?”
“知道就好,不然……你哪儿来日日做新郎,夜夜换娇娘。”
箕鴀闻言,忍不住耸肩笑了,咬牙切齿道:“这能一样吗?”
有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娘,要他如何直起腰杆做人?不流连花丛,偌大的王城何处有他安身之地?
要他出息,要他争气,却从不教他什么是做人的道理,什么是做人的底线。如今他照自己的想法,取自己要的一切,他娘的有什么不对?
箕鴀娘看见儿子如此,又是心疼又是心虚,但打死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梗着脖子道:“哪里不一样?”
不就是睡了几个男人,有什么大不了?说的这世上男人不睡女人,女人不睡男人一样。
箕鴀望着自己亲娘这副嘴脸,知道有些东西从来都是他奢望,他就不该对她抱有幻想,龇牙道:“儿子我是男人,男人出去找个小妾相好,那是常事。”
说罢,突然嘶吼道:“你是女人,女人……懂吗?”
箕鴀娘被吼的向后退了几步,捂着心口面红耳赤道:“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是人?
只许你们快活,不许我寻找幸福?
我他娘的也是个正常女人,你爹不争气……还不兴我自己想办法?”
当然,她这话越说越没底气。再看儿子那肿的老高的面颊,心立马化成水,讪讪道:“娘要不这么做,你爹又不要咱们娘俩,你外公外婆也不管咱们,娘怎么让你过穿金带银不输那些个贱女人贱种的日子?
乖儿子,娘都是为了你好,你要相信娘。你看你从小到大,要什么娘没依着你?
这回,你就听娘劝。
那东西,咱先不急。”
说罢,让下人们退远,压低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箕鴀颔首,一步一阶走下来,行过他娘时,却是半步不停。
箕鴀娘疾步追上儿子,不顾大雨淋漓,拽住其手:“鴀儿?”
“还有事?”箕鴀看了眼自己亲娘,一时痞气上来,竟用打量烟花女子的眼神扫过某处。
吓得他娘忙松开手,旋即护住一片春光,红着脸磕磕巴巴道:“放……放肆,往后再如此,休怪为娘不认你。”
“说的你哪天不是这般穿一样。”
“……那不一样,娘和你说正事儿。你现在跟我去柏院,给族老他们赔礼道歉,娘都说好了,只要你道歉,这事便算揭过去。
听娘的话,娘真是为你好。”
箕鴀俯身,凑在其耳畔道:“为我好是吧?”
“对,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是你为我好,不如替我办件事如何?”
“什么事儿?”
“去和他说,丁繆也在。答应,我就去道歉。”说罢,径是扬长而去。
箕鴀娘舔着唇瓣的雨水,定了定神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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