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皇后闻见宋淮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这才微微的叹了口气。
不远处,皎皎脱了鞋子,正乖乖的坐在太子身边,手上也拿着一片青叶子。
太子跟她挨在一起,俩脑袋正凑在一处不知晓都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胆大的那只梅花鹿仍旧趴在原地,吃饱喝足后闭着眼睛惬意休息。
另一只熟悉了皎皎之后,也不再缩在角落,正时不时从皎皎手上将青叶子一口衔去。
皇后瞧着俩不知为何乐的傻笑的小孩子,微微一笑,转过头来看宋淮。
“骑射场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本也可以当成是你们小孩子玩闹,只是你掌握不好分寸,下手稍微重了一些,责骂你几句,再加以安抚韩家跟李家便也罢了——我与皇上原本是这般打算的。”
宋淮的视线仍旧望着皎皎二人,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并未答话。
“谁料韩家咄咄逼人,三番两次入宫,非要将你处罚才是,惹得皇上心绪烦闷,我便也没有多问。”
“本以为只是李家懂事,这才愿意息事宁人,却原来,整件事情都是这样的说法。”
皇后神情微沉,语气便冷淡了下来:“韩家人倒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颠倒黑白。”
“皇上当年念着韩家公子与你交好,这才对韩家多加爱护,却不想纵了他们今日无法无天的,竟然敢说出那样的混账话,污蔑你阿娘与你,又浑说皇上,将脏水泼到宋将军身上……简直该死。”
宋淮道:“其实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我阿爹与舅舅交好,与我阿娘也是真心相爱,并不是他们口中那般的人,并不是他们三言两语就可以污蔑的人,若是我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日后再寻个理由针对他们也并不是不行。”
“毕竟那一日听见的人只有我与皎皎松青三人,他们若是非要说我们是串通好了,也不是不行,况且我不欲让阿娘听见那些,日后寻个更加有力的罪证将他们压下才是最为致命的。”
原本宋淮那日的确是不打算揭穿的,他想找个更好的时机来毁了韩家人。
“可……”少年郎君的脸上多多少少有几分无奈,“……我一时没有看住人,皎皎便冲了出去。”
方才听宋淮形容皎皎如小牛一般冲了过去,撞在了韩家二公子的腰间,皇后的脸上便有了几分笑意,如今又闻见他提起此事,便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一声:“皎皎哪里懂的你那样多的谋算。”
她看向皎皎,语气便温和了一些:“此事说来……的确是委屈了你跟皎皎。”
“这些事情你不想告诉你阿娘,你原是想的很对。”
“她的身子向来不好,她又性子要强,总是不喜欢瞧大夫,多亏将皎皎寻了回来,有皎皎看着,她的身子好不容易有了些气色,若是听见了那些个混账话,只怕又要难过的病倒了才是。”
思及长公主的情况,宋淮的神情黯淡了几分:“……我只想阿娘好好地。”
他微微低着头,也不知晓在想些什么,便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宋淮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过来,便见皇后施施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心思缜密,能够想到这些固然是好的,可却也不该想着自己瞒下一切。”
宋淮微微一怔。
“你以为是一人瞒下一切,便是善举,是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