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贝疑惑道:“当今的皇上,有这么厉害么?这四面高大的城墙,加起来不下几十里之长,且都是巨石垒砌而成。单单靠城里头这三万居民,能造得出这样的城墙?……我还是不信!”
胡依依笑道:“说不定,那晋王李祀或许真有什么过人的能耐也未必呢?要不然,这一场大灾,众皇子尽皆蒙难,为何独独他晋王却没事?”言罢,她似无意间朝慕容嫣望了一眼,慕容嫣却恍若未闻。
怡清道:“那倒也不是,除了晋王李祀,还有赵王李义大哥,还有十七公主李琪妹妹……他们也都幸存了下来。”
“李义大哥?李琪?”徐恪忙问道:“他们也都还活着吗?那他们此刻人在哪里?”
“就你急!”怡清又白了徐恪一眼,方才缓缓说道:“十七公主李琪是我师姐的徒弟,当日她正好与我怡尘师姐呆在一起,幸而躲过了那场浩劫,如今李琪妹妹好似在燕州城。至于赵王李义么,百姓们都当他死了,只有一人知道,他其实还活在人间!”
徐恪便问:“那知道他活着的,是哪一位?”
怡清默然片刻,却指了指自己说道:“就是我!”
“啊?”徐恪挠了挠前额,不解道:“就只是你知道李义大哥还活着?那么……敢问怡清姑娘,赵王此时人在何处?”他想起自己在进入神王阁之前,还是自赵王手中,接过的神王令。当时,赵王李义在大雨滂沱中潇洒而行,那一番磊落的样貌,此际徐恪回想仍不禁心驰神往……
怡清低声道:“我也只是知道他还活着,至于他人在哪里,这十年间,我寻遍了各地,却都一无所获……”
徐恪见怡清脸上神色,忽然变得颇为忧郁。他料想怡清与那赵王必然是昔日故友,而且关系当不一般。他见怡清不愿细述,当下也就不再追问。
……
众人又吃了一会儿菜,喝了几口水。这时,却轮到坐在角落中的东山,忍不住向怡清问道:
“怡清姑娘,刚才我听到,十七公主此时人在燕州,是么?”
怡清见东山也会出言相问,心下甚奇,便道:“是呀!怎么,你也认得李琪妹妹?”
东山忙道:“在下怎会识得十七公主?在下只不过是想借问一下姑娘,可知那燕州城主是哪一位英雄?”
怡清思忖了一会儿,回道:“这个嘛!我只知道那位燕州城主也是一位人中豪杰。听说燕州城四围百里之地,都没有魔兽出没!可知那位城主的功夫,定然相当地了不起!不过,他到底姓甚名谁,我却不知了……”
东山道:“不瞒怡清姑娘,我兄弟四人今日在长安城到处走了一走,却打听到那燕州城主,便是我天宝阁昔日的少阁主。不知道姑娘是不是也曾听说此事?”
“是了!”怡清闻言,顿时一拍桌子,说道:“我想起来了,去年李琪妹妹还曾派人自燕州给我送来了许多好货。我向他问起如今燕州城主是哪一位,他便说城主来自昔日的天宝阁……”
“我二哥在燕州?”这一下,轮到怡清旁边的慕容嫣坐不住了。她急切地问道:“怡清姐姐,东山大哥,你们确定那位燕州城主,就是我二哥么?”
“这也不一定哦!他可能是你二哥,也可能是你们天宝阁的另一位人物呢?”怡清忙道。
慕容嫣不禁低头无语,陷入了沉思之中。
东山也忙着回道:“二小姐不必忧心,我兄弟四人,打算明日即刻北上,去往燕州城一探究竟……”
“不行!你们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此去燕州有八百里之遥,路上太危险了!你们不能走!”慕容嫣立时摇头道。
“二小姐……”东山欲言又止,此时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为了他们天宝阁的事,与自家小姐争辩不休。
徐恪也安慰道:“嫣儿,你不用担心,若真的是你二哥坐镇燕州城,那也是一方百姓之福。他日得空,我便陪你一起赶往燕州城,亲自拜会慕容兄……”
怡清却撇了撇嘴,道:“你?得了吧!你还是先将自己这一条烂木腿修理好了再说。那燕州位于极北苦寒之地,就算你这病木头不怕冷,我小嫣妹妹也受不住!”
“也对!这个……我倒是忘了!”徐恪讷讷回道。
慕容嫣抬起头,遥望着北面的方向,不禁忧虑道:“燕州城这么冷,我二哥……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他功夫虽然好,可为何偏要呆在那一个极冷的地方呢?”
怡清道:“谁知道呢?听说他们夫妻二人住在燕州,这小日子过得还挺不错呢!几年前还添了一个大胖儿子……”
“夫妻?”慕容嫣欣喜道:“怡清姐,你是说,我二哥与那十七公主结为了夫妇,眼下,他们一道生活在燕州城,还生了一个儿子?!”
“是啊!”怡清回道:“不过,李琪妹妹的那位夫君,到底是不是你二哥,我可说不准啊!”
“那定然是的!”慕容嫣自言自语道。她心中隐隐觉得,怡清所言的那位燕州城主,必然是她二哥无疑。只因当年她二哥救了她离开长安之后,她也曾问起,他们的父亲、兄长、弟弟是否逃出?当时她二哥默然无语,黯然神伤了长时。她心中已然猜出,那些人自然都没能幸免于难。当时她二哥情急之下,却只能是救下了她一个人……
……
……
这一场“百熊宴”众人均吃得十分开心。九个人一边吃,一边聊,从酉时一直吃到了戌末时分,直至石桌上杯盘狼藉,连盆底的熊骨大肉汤都已经喝光,众人这才相互告辞,各自回房歇息。
当夜,徐恪仍然是宿在了胡依依的房内。不知怎地,徐恪只要闻着胡依依身上那一股女子的气息,便能格外好睡。
这一夜,他悠然而眠,呼呼沉睡,一夜无梦……
次日卯时刚过,徐恪还在大睡,却被胡依依给轻轻拍醒。只听胡依依对着徐恪的耳朵,柔柔地说道:
“阿恪,别再睡啦!有人过来找你呢……”
“什么人啊?不见!我还要再睡一会儿……”徐恪翻了个身,又复躺倒。
“懒猪!”胡依依忍不住摇头叹道,然而她神色间,依然是满满的笑意。
那一脸的笑意,犹如春雨滋润着百花,又如海水抚慰着沙滩,仿佛能包容人世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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