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楞了一瞬，很快答道，“家里人的意思。”便没了下文。
木岭紧接着追问，“你呢？”
“你是什么意思？”
林森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连一个目光没给他，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书上的内容。
只是，眼前的字像是变成了一只只蚁，他握着书页的纸张开始用力，甚至捏出了痕迹，情绪也有些开始失控。
木岭已经失去了耐心，走到他的床边停下，语气也逐渐染上了几分愤怒，“我问你有没有后悔放弃小提琴？我记得，你当时是班上最努力的……”
“每次上课，老师都会表扬我们两个，如果你没有放弃，或许我们，我们……”我们都会拜师在秦博朗的名下，还像以前一样，一起学习。
这是木岭所设想的。
可是，记忆里，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师说，林森不再这边学小提琴了。
木岭还难过了一段时间，没有了那个被他称之为对手的林森，他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
但是，他还一直以为林森只是换了个地方学习小提琴，没想到，再见时——
他已经放弃了小提琴，转而学了钢琴。
像是原本两人约定好的承诺，只有一人守约。
那种被背叛的愤怒，在和林森待在一起时才真正爆发出来，并逐渐有了不可控的趋势。
“我们怎么？”林森仰头看木岭，手中的书被他一掌扣在被子上，他平日里冷静的面具开始有了一丝龟裂，脸上浮现出狠绝的神色。
“林森，别再天真了……”
“我放弃小提琴的事与你无关！你也没必要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林森语气极其冷漠，对于这个几年不见的老朋友，或许相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开心。
木岭像是明白了什么，轻哼一声，语气染上失望，“倒是我自作多情。”
然后他直接躺上床，缩进被子里，也不顾发丝还湿着，着手就关了旁边床头柜的灯。
空气死寂得没有一丝杂音，不像夏日里还有虫鸣的噪音，这种环境下，人更是难以入睡。
林森楞了一秒钟，然后闭眼，脸上浮现着痛苦的神色。
木岭的质问像是刺，扎进了他心里最深的地方，刺痛感传来，男生眉色紧皱，紧抿着薄唇。
在被子下转了个身，像是害怕寒冷般，身体蜷缩成一团，呈现出婴儿自我保护的姿态。
过往的回忆不全都是噩梦，似乎还有些美好的回忆。
他和木岭在一个班，两人学习小提琴，一起交流心得，相互帮助，相互指导，连老师都夸他们简直好得像是兄弟一样。
木岭的音乐天赋好，上手弹小提琴很快，很快便能接受一首新曲子，老师表扬木岭的时候，都说他是天才。
林森很高兴朋友有这种实力，他不嫉妒，只是在心里更加鞭笞自己，要加倍努力，作为天才的朋友，他也不能落下，所以，他勤奋练琴，希望有朝一日，能和木岭一样。
就算不能达到同一高度，也不能落下太多。
可是，比赛每次都是木岭第一，林森再怎么努力也是千年老二，林母对此很不满意，开始更加疯狂地督促林森练琴。
“别人都可以得第一，你却总是第二，别人问我我都不好意思说……”
“每次都是第二名，你到底有没有进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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