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带人反而显眼。”
咸阳虽然没有城墙,但主干道分布得很均匀,房屋排列也很整齐,就像秦国的律法一样,整个秦国上下都带着点强迫症。沿着往东的主干道走了半个时辰,马车走不动了,掀开帘子看去,好家伙,那叫一个人山人海红旗招展。
依稀记得我与嬴政大婚之时也不过就是这个架势了,之前韩王被押至咸阳时我怀有身孕没凑这个热闹,看来是错过了大场面。
魏王增是魏安釐王的儿子,在大梁我也远远见过他几面,彼时他还是太子,刚刚从秦国为质归国,只隐约记得他性格平和温厚,但显得平庸,若在盛世或许可以做一个守成之君。
我的运气不错,没有等多久,魏国一行人就到了。
魏增坐的是开放式的马车,这样围上来的秦人就可以透过纱幔看到里面的身影,这样的安排也不知是不是出自故意羞辱。毕竟舟车劳顿,一路奔波到达咸阳,谁也不能保持风姿了。
车中人姿态有些佝偻,一动也不动,似乎外界的一切嘈杂都被隔绝了一样。
王室还能混到马车坐,至于其他不太重要的贵族,则只能徒步了,那形容便更加狼狈,见此情景,秦人不由得哄笑起来。
春踮着脚张望,一边嫌弃道,“那魏王一点王者之气也没有,比我们大秦王上差远了。”
我笑而不语,自古成王败寇,失败本身就是最大的罪。韩王安因新郑叛乱被牵连赐死,赵王迁被流放深山,月前传来了病逝的消息,这位魏王,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后面的马车上坐着魏王的子女姬妾,魏王室宗亲,车队绵延,有幼子稚嫩,有美人窈窕。让围观的秦人大饱眼福,满足了各种八卦心理,毕竟正常情况下,王室贵族是不会允许庶民围观评论的。
回章台宫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位中年官吏,他年近四十,身形瘦削,官服穿在身上有些宽大,留着长长的胡须,梳得一丝不苟,虽然严肃,但不像李斯那般阴沉,他的严肃更容易让我想起小时候的班主任。
这位就是我为扶苏挑选的老师淳于越,在奉常之下任太史之职,主要负责天文历法演算,以及史书修撰。位不高权也不重,但学识丰富且扎实,儒家又比较擅长教育,很适合启蒙。而且他是齐国人,齐国跟秦国一向交好,他对秦国也没有什么国仇家恨的隐患。
“参见王后,王后长乐无极。”见到我,他规规矩矩地行礼。
我忙示意秋扶起他,“先生多礼了,扶苏年幼无知,还要让先生多费心教导。”
淳于越严肃的脸上露出几许难掩的笑意,“王子聪敏好学,是可造之才。”
没有一个母亲听到这样的话会不开心,我让秋送他出宫,自己则进去找扶苏。
扶苏和荷华都住在东边的偏殿里,离我和嬴政的寝宫很近。
“殿下,该用夕食了。”我听到女侍轻柔的声音。
“等我写完这一篇。”扶苏带着点奶音,但语气一本正经。
我扶额,这个学起来不吃饭的习惯肯定不是从我这个学渣身上遗传的,别学你爸的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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