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世子打趣了,世子是小女子的恩客,伺候世子是笃笃分内之事,不过,世子今日这般早来,待到晚上之时,还请世子‘怜惜’啊……”这位名叫笃笃的女子抿嘴一笑,声线妩媚地说道。
这句话,顿时让元子昂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他红着一张脸,剧烈地咳嗽着,道:“咳咳咳,笃笃姑娘,这,这可是在取笑在下了……”
“哈哈哈……”
见到元子昂的窘态,女子不禁捂嘴轻笑,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声音中有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她妙目一撇,正望见了桌上精致的金菊,阳光洒下,嫩黄色的花瓣仿佛都闪烁着金黄的光泽,看上去华贵无比!
“这株金菊……可真是花中珍品啊!”笃笃站起身来,凝望着这盆闪闪发光的金菊,眼中露出了欣赏的神色,口中不禁感叹道。
元子昂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道:“既然知道姑娘是爱花之人,来拜访姑娘,怎么可能拿凡品过来呢?”
“还是世子疼惜贱妾。”笃笃又端详了片刻,便吩咐身旁等候的婢女将金菊花放在后屋,起身欠身向元子昂微微行礼,以示自己的感谢之情。
元子昂摆了摆手,淡淡一笑,目光却顺着婢女的背影向后屋看去,虽有薄纱遮挡,但却仍然依稀可见,在后屋精致的架子上,数十盆品质极为上乘的花卉依次排列开来,在阳光的挥洒下,都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对面的笃笃,自然也注意到了元子昂的目光,细长白皙的手指如绕指柔,玩弄着自己肩头的长发,道:
“世子殿下的母亲宋夫人,虽然是将门虎女,但却也是临海城首屈一指的花艺大师,而世子栽培花卉的能力,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胜于夫人!”
元子昂自然不会与他人议论自己的母亲,听着笃笃对自己母亲如数家珍,他却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和诧异。
他又满饮了一杯茶水,目光略带警惕地盯着门的方向,片刻后,在确认门外没有任何动静后,这才坐直了身子,看着娇媚的笃笃姑娘,认真的问道:
“笃笃姑娘,上次我托你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笃笃满含深意地一笑,再度起身,将元子昂面前的茶杯斟满,轻声说道:
“世子,这件事您也知道急不来,况且您也知道,在这大齐国境中,灵神宗一家为尊,早已将国内所有功法典籍都搜罗一空,即便有几本遗留人间,也被一些世家大族掌握在手中,不愿张扬,所以,还请世子耐心等待,有了功法典籍的消息,笃笃第一时间便会告知殿下。”
元子昂皱了皱眉,轻叹了一声,道:“若是往常,我自然是不急的,但是如今……笃笃姑娘,你应该也知道今日早晨在我府上发生的事情吧?”
笃笃笑着点了点头,也不避讳地说道:“虽不算很清楚,但世子冲撞灵神宗冷护法之事,还是笃笃佩服不已的!”
若是旁人在侧,听着笃笃姑娘的话,只怕会立时惊掉下巴!
麒麟阁,作为齐国朝廷的一方豪强,皇室重臣之一,再加上是军方出身,府内自然是戒备森严,可谓密不透风,旁人若是想打探府中消息,那可真是难如登天!
可是,如今在这明月坊之中,一个清倌人,竟然在麒麟世子的面前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此等绝密之事,恐怕,这个小女子,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不过,元子昂显然并不在意这些,他语调有几分急促地说道:“姑娘既然知道的话,那么也当知道我有多迫切……再者说,姑娘手眼通天,无事不晓,想必寻找一本功法典籍也不算是一件难事吧?”
“世子此言差矣!”笃笃脸上媚笑不改,但语气却加重了几分:“笃笃虽然确实有些手段,但却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贱妾能够帮到世子殿下,完全是因为有一条情报线要经我之手,而笃笃也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情报线?”这个词,元子昂倒是第一次听这位妙人说起,不禁心中多了一分预警,道:“敢问笃笃姑娘,是何人在监视我麒麟阁?”
笃笃摇了摇头,道:“世子无需担心,并没有谁要监视任何人,只是……这天下间,有一位智者,能够推算一切,是真正的无所不知,笃笃背后的人与这位智者有所交集,所以笃笃才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那位智者,也在关注我麒麟阁?”元子昂疑惑的问道。
笃笃托腮思索了片刻后,道:“也不算是,大齐皇室,灵神宗,甚至包括街面上的贩夫走卒,都逃不过那位智者的法眼,好像推算天下,同时为天下提供信息,就是那位智者的能力……笃笃只是从中截取了自己感兴趣的部分而已。”
推算天下?!真正的无所不知?!
元子昂听的是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问道:“那位智者,叫什么名字?”
“灵智圣母。”笃笃乖巧地回应道。
元子昂想了想,发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查无此人,不禁问道:“这样一位大贤能,名号应该如雷贯耳才对,可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笃笃嫣然一笑,道:“灵神宗封闭了整个大齐国,如同与世隔绝了一般,仿佛自成一世界,大齐之外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漏进来半分……贱妾也是因为来自大齐之外,所以才有幸能够接收到这条秘密情报线。”
“是啊,若非有幸遇见姑娘,又怎会知道这天下辽阔,远非我们可想呢……”透过窗户,看着湛蓝的天空,元子昂不禁感叹道。
这一望无际的天空,此刻在元子昂的眼中,却像是一个无形的牢笼!
听到这里,笃笃再度起身,向着元子昂微微行礼,道:“不,应是笃笃有幸遇到世子殿下,感谢世子不怀疑笃笃的身份,还出钱包下了我这蒲柳之身,让我不用去做那下贱的皮肉买卖,保住了笃笃的一身清白,倒是折辱了世子的名声!”
元子昂淡淡地笑了笑,道:“名声与钱财,终究都是身外之物,不用挂怀!而且虽然你确实身份不明,但是却从未做出危害我大齐之事,我又为何要为难你一介弱女子呢?”
“世子信我,笃笃便开心!”
笃笃低头一笑,笑中似乎带着几分羞涩,弯身又拿起了身旁的琵琶,道:“世子殿下为我带来了如此昂贵的花卉,但是我却没能让世子得到满意的答案,要不,就让笃笃为世子弹奏一曲,就当是赔罪了。”
“不用了,花我送到了,茶我也吃了,姑娘告诉我的,也全数记在心上了,闺房之中,就不便叨扰了。”元子昂带着几分歉意的微笑,拱手说道。
“既是如此,那笃笃就不便强留世子了,若是有了新的消息,定然第一时间告知世子!”笃笃温婉地点了点头,抱着琵琶,起身恭送着元子昂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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