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天牢。
这座犹如堡垒一般的监牢,修建在临海城最靠西的角落。
传说,那里原本是一片乱葬岗,夜晚之时,常常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虽说是谣传,却无比符合那里阴暗潮湿的环境。
这里,只有叛国、欺君等重刑犯才被关押在这里,每日每夜都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据说,这里的狱卒大婚之时,即便沐浴更衣,新娘子仍能从他的身上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对于大齐国民来说,天牢,就意味着人间地狱!
心中细数着对天牢的了解,元子昂端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神情却显得格外平静,与马车外面色紧张的马夫形成鲜明的对比!
马车行驶在一条青石大道上,这里虽然是临海城内,周围却没有半点人烟,仿佛因为天牢的存在,方圆一里之内,都不曾有人居住。
青石大道两旁,两道犹如天堑的高墙,将青石路夹在中间,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无形之中,恐怕都会平添几分压抑感!
没走多久,在青石大道的尽头,一道阴森的黢黑铁门映入眼帘,一个青面獠牙的硕大罗刹像雕刻在铁门的顶端,令人视之生寒!
罗织门!
入了罗织门,如在刀山滚!
撩开门帘,元子昂凝望着那道森然的大门,竟然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颤,似乎这道天牢的唯一入口,每一块砖瓦上都印着斑斑血迹……
马车缓缓而行,青石铁门也慢慢靠近,而就在距离铁门大概一百米距离的地方,马车却剧烈的晃荡了一下,马匹嘶吼了一声,仿佛被勒住了缰绳,停住了马蹄!
元子昂稳住了身子,一脸疑惑的撩开门帘看去,却见到马夫一脸惶恐,浑身颤抖地跪拜在马车旁,语气战栗地说道:
“世子殿下,这里便是天牢的界限,再向前一步就是天牢的范围了,圣上有旨,凡擅自闯入天牢界限者,杖责一百,生死不论啊!小人,小人着实不敢向前,还请殿下恕罪!”
看着仍在瑟瑟发抖的马夫,元子昂不禁皱眉一笑,心里却十分理解,他慢慢走下了车,拍了拍马夫的后背,道:“好吧,等下把马车拉回去,待会儿我自己走回去。”
马夫一听,如遇大赦一般,激动地连连磕头:“谢谢世子殿下,谢谢世子殿下……”
撇下马夫,元子昂面对着两侧高墙,面不改色地大踏步迈过了那道“界限”,眼神中甚至没有一丝异色,似乎对这个人们闻之色变的“凶地”毫无反应。
往前走了十步左右,只听见“咿呀”一声,铁质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随即扑面而来,仿佛从门内吐露出了一股淡淡的血雾,强烈的气味,让元子昂顿时感觉无比刺鼻!
血雾中,几个人影从中浮现而出,待走进了一看,却是一名面色枯黄的老者,驼着背缓缓走在前,光看着就感觉到一股阴暗的感觉,让人感觉不适。
在他的身后,四五个壮汉紧随其后,满脸狰狞地看着不远处的元子昂,嘴角露出了可怕的微笑……
元子昂淡然的看着他们,一脸无所谓的向前走去,对这些人的出现,好像视若不见一般。
这一举动,似乎激怒了其中一名秃头壮汉,还没等身前老者开口说话,便前腿一踏,狞笑着说道:“小子,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不过,就算是你迷路了,也要受些皮肉之苦再走了!”
说罢,他大喝一声,犹如饿虎扑食一般,向着元子昂猛扑而来,强劲的双臂,仿佛顷刻之间便可将他撕成碎片!
元子昂目光淡然,嘴角却露出了一抹不可琢磨的微笑,看着来势汹汹的秃头壮汉,他脚下用劲,轻盈地向后一退,精准地避开了壮汉的扑击!
壮汉扑了个空,一时间,身体都无法保持平衡,而就在此刻,元子昂身形一挺,脚下高高跃起,犹如飞燕一般,直接跃过壮汉的头顶!
壮汉见势不妙,立刻高举双臂,向上猛然抓去,却发现扑了个空!
还没等他再次动作,只听见半空中一声断喝,元子昂的身形从天而降般猛然落下,一腿弯曲,以膝为攻,骤然间一记重击打在了壮汉的颈部上,顿时令他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半跪在地!
平日里素来心狠手辣的壮汉恶卒,竟然就在这一击下,被击倒在了地上!
壮汉额头青筋隐隐暴起,咬牙切齿,拼死用劲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用不上半分力气,只得被元子昂一腿“按”在地上,仿佛有某种穴位被摁住了,动弹不得!
元子昂也没有过多的理会他,而是站起身来,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继续漫不经心的向前走去,眼神中的淡然,仿佛就像是“挑衅”一般!
见此情形,老者身后的其余壮汉们皆面露怒色,各个摩拳擦掌,几乎都要上前去较量一下!
“好了……”
就在身后的壮汉们跃跃欲试之时,那为首的老者微微抬眼,抬起干瘦的手臂,挡在了他们的面前,示意他们退下,沙哑地轻语了一句。
而面对这个瘦弱的老者,各个怒气冲冲的壮汉,竟然顿时收起了动作,竟然纷纷一声不吭地后退了半句,不敢违抗半分。
元子昂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居然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愣在了那里。
直觉告诉他,这个老者,并不是一个简单之人!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