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祁告罪出声,明承帝面上却无怒意。
垂眸沉凝片刻,明承帝低叹了一声,
“罢了,不怪你,御龙阁和隐凤府明里暗里斗了那么多年,又岂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抓到他们的把柄,是我们心急了,不然,也不会害了千阙楼那么多无辜的性命,说起来,这事也不完全是谢氏的责任,朕,你,御龙阁都有责任。”
萧文祁目光凝了凝,神情也有些凝重,
“父皇仁慈,儿臣因此事,亦自责愧疚了许久,彻夜难寐,所以,儿臣前些日子便派人去了临安,请了当地著名的佛法大师,为千阙楼无辜枉死的百姓诵经超度,也从府中支取了一些银子,让人带去,散发给那些死者的家人,如此,也算是替父皇略施了一番薄恩,心意已至,还望父皇以身体为重,莫要过多忧虑。”
“好,做的好。”
明承帝神色果然缓和了许多,他欣慰的看着萧文祁,
“朕那么多儿子,也就你是个仁慈的,祁儿,你没有让父皇失望,好,很好。”
萧文祁淡淡一笑,不骄不躁,
“这么多年,父皇悉心教导儿臣,儿臣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敢忘记父皇的训诫,所做所想,亦是承于父皇,不敢担父皇如此谬赞。”
明承帝叫他这一番话说的心里熨帖不已,神色既欣慰又感慨,
“好孩子,要是毓儿能有你这般才干胸怀,朕……”
明承帝低叹了一声,没有将话说完。
萧文祁抬手帮他添满了茶,似宽慰一般道,
“父皇莫要多虑,太子皇兄只是性子冲动了些,但他的才干和能力并不低于儿臣,且待他磨磨性子就好了。”
明承帝闻言一笑,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太软了,朕也不知道,你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
萧文祁笑了笑,没接话。
明承帝很快便转了话题,
“对了,你今日回去后,其他的事先放一放,着人查探一下太常寺的韩修圣,看看他跟隐凤府有没有什么关系?”
“韩修圣?大鄢一百二十八年状元?”
萧文祁放下手中的棋子,神色端凝了几分。
明承帝颔首,
“对,是他,今日周文竟遇害,却将他牵扯了出来,据报,周文竟的案子,大理寺那边已经结案,但这韩修圣身上似有颇多蹊跷,如今时局紧张,大意不得,查查吧,查清楚了,朕也安心一些。”
“是,儿臣领命。”
萧文祁起身行礼,
“儿臣告退。”
“去吧。”
萧文祁离开后,吉英抬步而入,恭敬的伺候在明承帝身后。
明承帝打量着桌面上的棋盘,许久,忽然道,
“朕听说,长公主退了与谢氏的婚事?”
吉英连忙应声,
“回皇上,确有此事,想来是因着最近发生的事给闹的,姚家几位爷远在陵川桃李宫,此时应该刚刚得到消息,谢家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动静。”
明承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话锋突转,
“吉英呐,你也见过那谢华宁,你觉得,朕若把她许给祁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