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了口,管家的也不好说让她先去看周曹氏,只能派了一个小厮,让他先去周曹氏那边通报一声,随后自己引着谢华宁朝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老夫人的院子不偏,且坐落在府内一个很好的位置上,
进了院子,谢华宁特意留心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布置和屋内用物,最后确定,至少明面上,周文竟和老夫人的关系的确很好。
刚一进屋子,谢华宁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汤药味,她分辨了一下,应该就是寻常的用来安神补气的方子。
老夫人躺在床榻上,半睡半醒。
两人婢女一头一尾跪坐在床榻前,轻轻的给她打着风。
管家的停步在屏风外,轻声道,
“老夫人,临安的谢小姐前来给您问诊了。”
没一会儿,屏风内传来一道略显沙哑沧桑的声音,
“请谢小姐进来吧。”
“谢小姐里面请。”
管家的身为男子,不便进去,便只摊了一下手,便转身出去了。
谢华宁绕过屏风,老夫人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缓慢坐起身来。
“老妪身体不适,衣冠不整,失礼了,给谢小姐看座。”
谢华宁微微俯了一下身子,
“老夫人言重了,小女过后还要去帮贵府夫人诊脉,就不坐了,还是先给老夫人瞧瞧吧。”
老夫人淡淡一笑,也不拒绝。
“那就有牢谢小姐了!”
言罢,婢女拿了一个手枕过来,轻轻垫在老夫人手腕下托着。
谢华宁也不耽搁,上前诊脉。
细细一探,片刻谢华宁收了手,
“老夫人的确有些忧思成疾,伤神过度,但更应该注意的,是旧疾。”
谢华宁声音一落,老夫人愣了一下,
“谢小姐可是诊错了?老妪常年身体康健,在此之前,并无任何旧疾啊。”
谢华宁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老夫人多年前曾喝过绝子药,想来是那药效太猛,伤了根本,敢问老夫人,这些年,虽然身体无甚大病,但是否无论春夏秋冬,时常觉得手脚冰凉,身虚发汗,浅眠多梦,觉醒容易发晕,偶尔吃东西嘴巴干苦,食之无味?”
谢华宁话落,老夫人惊讶的看着她,半晌慢慢道,
“的确是这样,这……是因为老妪喝了绝子药的缘故?”
谢华宁颔首,
“正是,不过不怕老夫责备,小女实话实话,这旧疾已经落下多年,无可根治,小女如今,也只能给老夫人开一副方子,尽量缓解老夫人的不适。”
老夫人坐在床上,愣神许久,片刻摆了摆手,
“无碍,老妪一把年纪了,也不求能长命百岁,能活几年是几年吧,有劳谢小姐了。”
谢华宁淡淡一笑,回身拟了一个方子递给一旁的婢女,
“老夫人可不能这么说,方才我从大理寺过来,正好遇到章大人和翰林院试读韩大人,二位大人皆托小女向老夫人代为问安,老夫人可要好生保重身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