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景从房间出来时,沈青玥正蹲在回廊之下。
她埋着头,手里捻着一根小木棍,有些出神的逗弄着地上的两只小蚂蚁。
姚玉景眯了眯眼睛,抬步上前。
“是我吓到你了吗?”
冷不防闻声,沈青玥啊了一声,随后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来。
她双手扯着衣摆,目光躲闪着不敢去看姚玉景。
“没,没有啊,什么吓不吓到的,我就是闲屋里闷,出来透透气。”
见她明显有意揭过此事,姚玉景轻嗯了一声,用寻常口气道,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派人盯着宴祯?”
只要他不提方才的事,沈青玥什么都可以告诉他。
她在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派人盯着他,其实有两个原因。
一个就是因为我跟他之间的谣言,我如今说什么,大家伙儿都不信,他又不愿意出面解释,所以我就想看看能不能抓到他的什么把柄,好用来逼迫他亲自出面,解释清楚这些谣言。
二来……你还记得屠英吗?”
姚玉景点了点头,
“自然!”
沈青玥月轻嗯了一声
“二来就是因为她,我也不瞒你, 我怀疑屠英是上官家的后人。
上官偃曾经是北王的部下,上官家被满门抄斩之后,上官家所有人的尸体,也是北王派人收殓的。
因此,有些事情,如今可能只有北王知道。
我跟宴祯提过此事,想让他书信一封,问问北王,这家伙嘴上说不管,但我总觉得他其实有留心,且会私下联系北王。
我派人盯着他,这样一来,一旦北王给他回信,我就可以及时截下来了。”
沈青玥话落,姚玉景眉头微微拢了拢,目光里闪过一丝无奈。
“这些事你之前为何不跟我说?”
沈青玥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戳戳的想。
她对姚玉景别有用心,她心虚,如何再去跟他说她和宴祯的那些遥言?
至于屠英……
那更不是个良人,她巴不得姚玉景想不起她来。
再者,倘若屠英真的是上官家的后人,那屠英一定恨透了姚家。
甚至她上次劫持姚玉景,沈青玥就直觉不是那么简单。
且姚玉景手无缚鸡之力,沈青玥本能的不想他掺合进来。
她目光动了动,似随意般道,
“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我跟你说了做什么?平白给你增添烦恼么?”
姚玉景垂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晦暗不明,
“遥言之事暂且不论,就说屠英吧,如果她真的是上官家的人,那当年上官家的案子,是我父亲一手督办的,甚至上官家的人,也是我父亲监斩的,你能想到北王,为什么就不能想想,万一我父亲也知道点什么呢?”
沈青玥闻言张了张嘴巴,连忙叮嘱道,
“这事你可千万别跟你父亲说。”
姚玉景:“为什么?”
沈青玥唉了一声,解释道,
“我知道你父亲是一个难得的好官,他当年之所以那样结案,甚至还监斩了上官家的人,那他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或者说在他心里,上官家的人该论其罪……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当中有一些蹊跷。
再有,你想,你父亲那么克己奉公,清正严明,倘若他知道上官家还有后人在,还在天子脚下当了土匪,甚至上次还劫持了你,你说他有可能放过屠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