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宁说:“那就直面内心,既然不知道图什么了,干脆就算了呗。”
杜施说:“我不。”
两个字轻描淡写,却又坚定执着。
就算得不到想要的,她也会耗下去。
周有宁哑口无言,良久,她不由皱眉说:“你这是偏执症,世上男人千千万,他是比别的男人多根毛还是多只脚啊。”
“他比别的男人好看,”杜施语气竟藏着点炫耀的意思,“身体还相当不错。”
周有宁不屑:“好看身体还不错的男人多了去了,你就是太年轻见识短浅,世面见得少,才想在他一棵树上吊死。”
杜施振振有词:“比他好看的没他有钱。”
“呵,原来是图钱,你就这点儿志向?孟延开那么精的人,你能图他几个钱?”
“只要不离婚,他的就是我的。”
周有宁说不过她,“既然如此,你现在赶紧回去抱他大腿去,跟他置气,小心图人不成,钱也飞了。”
杜施哼了哼,没再吱声,反正就是坐着不走。
周有宁自然是知道杜施谈钱不过是借口,她在经济方面可没压力,运河岸一套房,房里还停着辆阿斯顿马丁,那可都是杜家赠予的财产,更别说她在宁天影视还有股份,自己也有不菲的经济来源。
周有宁赶人不成,只得陪杜施在那儿耗着,好在她白天睡够,熬得住。
指针过了十二点,杜施终于从沙发上起身,周有宁目光密切关注着她。
杜施发现她过于热切的关注,娇声骂她:“你太讨厌了,你是不是就盼着我走呢?”
“没啊,我刚才不是都邀请你留宿了吗?”
杜施拎着包,慢吞吞的走了,还提出让周有宁目送她上电梯。
周有宁跟带小孩儿似的,有求必应,终于送走这尊大佛。
回家关门,周有宁这才拿起手机,她之前回过信息之后,魏行舟又发来了新的消息,已经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
她拿捏不定到底回不回。
自在青城山那天之后,两人已经几乎断了联系,两边影视公司工作上的事情已经交由各自的相关部门跟进完成,的确无理由再私下联络。
周有宁觉得魏行舟对她有点儿兴趣,大概率只是因为她有那么点姿色。
就算她是个有姿色没脑子的女人,他也会想扑,男人被欲望左右的时候,大多都会失去理智,管她小白菜老白菜,啃就完事儿了。
总之他看上的她,不会是真实的他,那么短暂的相处,别人怎么可能相中的是她的灵魂呢?
也许魏行舟是看中她年过三十,虽不像小姑娘那样好骗,但有熟女风采,兴许打算尝尝鲜,发展为露水姻缘?
周有宁不喜欢被男人左右心思的感觉,可又总感觉有种挥之不去的暧昧感萦绕心间,再想起那晚的纠缠,身体和心都在蠢蠢欲动。
平日里一本正经的人,失控起来有种禁欲又狂野的性感。
魏行舟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她无法否认。
可她觉得,对他不该有太多绮念。
……
孟延开回到家时差不多十二点半。
车子开进车库,没见到杜施那辆白色小轿跑。
她未归。
他路上打开了不常听的车载电台,深夜电台的歌总是逃不过分分合合的情情爱爱,一会儿是《电台情歌》,一会儿又是《广岛之恋》,现在又是《情人》。
“情人,爱却更多,虚情假意的话不说,只用一颗真心,默默爱我,最珍贵的感动,尽在不言中,girl,我不是故意对你冷落,大部分的时候我不够温柔……”
孟延开关掉电台。
歌词腻味,充满男人的虚伪。
果然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
孟延开又打开窗,点了一只烟,沉默地抽着。
刚燃了过半,车库的门开了,一辆车身精致小巧的白色轿车开进来,车库里几辆车,前面位置满了,就他现在这辆旁边和后面还有位置。
那人可以停在后面,也可以停在最左边,但就是刚刚好停在了他旁边。
杜施进车库就见那辆庞大黑色SUV的车窗上搭着只男人的手臂,今日穿的是件白衬衣,袖子半挽,露出一截劲实小臂,腕间戴着名表简洁低调,指间夹着香烟,缓缓上升着烟雾。
她看了眼车位,将车往他旁边停。
可好巧不巧,她前方正是那辆车牌是037的宾利。
她看了直来气,透过车窗往旁边看,那人看都没看她,放松随意地将烟咬在唇间。
孟延开掸落烟灰,再抬头的时候,旁边那车熄了火,人从车里钻出来,白裙子几乎与车身融为一体,却不及肤色吸眼。
杜施下了车,身子高出车顶不少,推着车门关上,视线与他在空中交错。
他目光深沉又冷淡,似探究,又似毫无意义,只是因为有动静才看了过来。
杜施很快看了眼他手里的烟,心说这人在这儿抽烟,是为排遣烦闷,还是为了不想进屋子里面对她?可万万没想到她还没回家吧。
谁都没说话。
杜施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过多停留,车门关上,锁了,从车尾那边往屋内走。
孟延开从外视镜里看着她摇着曼妙腰肢,踏着高跟鞋,很快消失在他视野。
杜施径直上了楼,在进卧室的那一刻,不太能绷得住了,脚步顿了下,深吸了一口气。
他方才那副表情,令她想起昨晚的每一幕,又怒,心口又细细密密的闷疼。
孟延开回卧室,进衣帽间,杜施刚脱了裙子放在一边,他余光瞥了一眼,白花花的一片,臀瓣挺翘饱满。
她很快伸手捞过旁边的浴袍往身上一拢,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将长发往脑后挽起。
杜施耗在浴室的时间很长,孟延开懒得等,自己去了客卫洗澡。
等杜施收拾好出来时,他已躺在床上。
杜施护肤过后,掀开被子上床,关灯。
她蜷缩在床的边缘,与他的距离比往常的夜晚不知道远了多少,划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所以人家常说床太大了不利于夫妻和谐,两人有了矛盾,都往远了靠,中间能再睡两个人,想要床头打架床尾和都没机会。
杜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他昨晚那样对待自己,见了面却一声不吭,看来是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想法。
果然不能用正常人思维去猜测男人,吵翻天了他都还能稳稳当当睡在他原本的位置上。
没过多久,杜施受不了。
受不了他如此没事人一样的态度,他的气息萦绕在她周围,于她而言是种折磨,她却不知道如何才能折磨回去。
她一个挺身掀开被子,在黑暗中朝记忆中的方向大步往外走。
孟延开根本没睡着,她这么一惊一乍的,他倏地睁开眼睛,细听着动静。
之后咚的一声闷响,她不知是撞到了哪里,使劲抽着气,咬牙呜咽了两声,又接着往外走,门口的地灯感应亮起,她看得清路了,更是加快了脚步。
出去之后,杜施砰地一声用力甩上门,制造出极大动静来。
孟延开的火气被她摔门的举动挑起,按捺不住,起身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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