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摇叹一声,有些理解先前店小二的意思了。
李清源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悄悄用胳膊肘顶了顶王子,“看你意思,是觉得这掌柜的不是好人?”
王子笑着摇头,“这倒没有,只是许多言情小说中大部分都写有‘读书人最负有情人’这样的桥段,虽然眼前这种情况不一定就是掌柜的犯了什么大错,掌柜的也不一定就是十足的坏人,但是终归应该是掌柜的做错了事情,才会被人家夫人这般对待吧?”
李清源有些诧异,并不是觉得由王子说出来这番话有什么不对,相反他觉得王子应该就会这么回答,之所以诧异,是他发现王子竟然也会看言情小说,委实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李清源来了兴致,笑嘻嘻道:“那咱们赌一赌?我倒是觉得这掌柜的人不错,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事,就是有些傻得冒泡,痴情得厉害。”
王子一听,深深地蹙起了眉头,良久后豁然抬头,有些不服气道:“有何不可?”
李清源顿时咧嘴一笑,伸出了五根指头。
王子神色凝重,一摸钱袋子,心想着,要不还是不赌了吧?……
岳独尊摇头笑了笑,将头一仰,茶水连带着茶叶一块儿进了肚。
老将军咀嚼着一片发涩的茶叶,含糊不清地说道:“还是太年轻啊……”
李清源神色恍惚,似是想起了某位英气女子,不由缓缓摇头,喃喃道:“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这种大圆满的事情,世上还是少的。”
终于还是没有拽起自家丧气掌柜的店小二所幸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年轻掌柜的旁边,托着尚有些婴儿肥的腮帮,挥手让楼上隔间那些驻足顿步,居高临下看着好戏的没良心小二们去各忙各的,叹气道:“掌柜的,不是我说你,这都第几次了?”
不待年轻掌柜回答,店小二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我看掌柜的你干脆就纳个小妾得了,省得成天被老板娘喊作渣男,平白受这气作甚?”
年轻掌柜并没有理会店小二这句颇有越俎代庖嫌疑的话,轻轻瞥了眼还在托着腮帮,小脸儿都快凝成一团的自家小伙计,男子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这件事情,他既不想,也不能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站在漂泊大雨之中,打扮艳丽的妇人闻听后顿时“哟嗬”一声,气势汹汹地赶来,一把提起店小二一只耳朵,“你个没良心的,还敢帮着你掌柜的说话呢?忘了每月你掌柜的抠抠唧唧得不给你发月钱时,是谁给你把月钱要来的?”
店小二声如蚊呐,嘀咕道:“那还不是老板娘你没钱买胭脂水粉了,所以才来找掌柜的要钱?再说……”
这句话店小二是真的没敢说——再说了,掌柜的为啥不敢发月钱,还不是因为当天发完,你第二日就会私下里来找我们要嘛……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妇人一挺自己的胸脯,掐腰皱眉,但猛然之间,她一改嚣张气焰,以手绢遮面,娇娇滴滴,欲拒还迎。
妇人媚眼如丝,抛给落座于西北角的一老两少一记媚眼,“哟~想不到店里还来了三位神仙模样的客官呐~”
众人摇头苦笑,心道是在整座小镇声名狼藉的妇人,怎得突然之间就一改嚣张跋扈的本色了呢?原来妇人是发现新大陆了……
眼见着浓妆艳抹的妇人夸张得摇曳着腰肢走来,王子脸色微变。
李清源幸灾乐祸地瞧着妇人径直走来,而后趴在桌上,两团呼之欲出的青山几欲撑破衣衫。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来私下里没练习。
岳独尊啧啧称奇。
依旧躺在地上的年轻掌柜斜睨一眼目光呆滞的王子,有股自得神色。
瞧见没,我婆娘杀伤力依旧大得紧呐!
小二一拍额头,觉得自家掌柜的说不定上辈子被人削掉了脑袋,所以投胎来到这一世的时候因为走得匆忙,忘了把脑袋带上。
“掌柜的,你说你就不能矜持一些?拿出你身为读书人,身为男人的气魄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