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海面之上,偶有海风动,裹挟着阵阵大海的腥鲜味道。
万里碧波之中,偶然游出一只孤零零的海狮,瞧见远远方的那几处人族船只,长久的饥饿迫使它缓缓游向那副船只,意图从这些既是父辈们口中的刽子手,又是母亲等人所说的温柔人中,讨要吃食,听闻他们手中,从来不乏鲜美的鱼肉。
只是真正等待它临近之后,迎接它的,唯一柄头端尖锐处,已被打磨的锃光瓦亮的三角鱼叉而已。
尖锐鱼叉瞬间洞穿了那只小海狮的头颅,钢尖入骨哧哧然,传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一汩汩血流如注,海面之上登时泛起阵阵血腥气。
小小船只之上,那个手持钢叉的男人身后登时传来骂骂咧咧声音,说得并不是惯用的王朝语,使人听不真切,只是依稀之间好像是在责备男子的愚蠢,竟然就这么驾驶孤帆于临近深海处造添杀孽。
“鲜血会吸引来附近强大凶悍的海兽,该死的!收网!算了算了,弃网,咱们赶快逃命!”仔细看去,男子身后是位脸上沟壑纵横,皱纹极深的老人,只是粗布衫下的肌肤极壮硕,分明不像是寻常老人的身材,他一指身后,指挥着船上寥寥三人向不远处的海岛驶去。
可很快就有操帆手的高声叫喊传来,众人随着操帆手的视线望去,顿时脚下一软,摔倒在震荡不已的船上。
鸟瞰下去,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之上,那帆船不过是沧海一粟,在这小小船下,有一道几乎囊括了整片海域的黑影,缓缓上浮。
砰然一声,那只帆船碎裂成为无数块碎木块,船上可怜加上那位资历最老的老舵手四人尚未来得及发出惨叫,便被吞入大鱼腹中。
倏然有一宽阔大尾巴,重重拍打海岸,激起窜天水幕,只见这尾大鱼蓦然一个下沉,消失于宽阔大海之中。
几经波涛之后,海平面终于趋于稳定,唯有碎成无数块的船帆,漂浮于海平面之上,除此之外,风平浪静,好像方才那一幕,根本未曾发生过似的。
可能自始至终,唯有天边的稀疏海鸥几只,见证了这惊人心魄的一幕。
……
几日后,在临近海港的渔船与商船终于解除海令,可以出船到临近海域互通有无,岛上居民请来了当地的阴阳师,欢喜地做了场不大不小的法事,以祈出入海口,平安无事。
海上很快就有渔船撒网,商船簇拥,通达各处港口。
其中最要数一艘桨动大船,有丈余长,通体鎏金蛟龙形,更有一座座大小屋舍横亘其上,绿瓦飞甍,金碧辉煌。
在船头位置坐着位身姿动人的美少女,明眸善睐,肤若凝脂,黑长头发随着海风飘摇,传出阵阵独属于美人的馨香。
光是这一抹幽香,便让船上的男子游客好一阵心旌荡漾,尤其是身旁有了女眷的男子,胳膊上可没少青一块紫一块。
事实上,女子光是凭借被那唐衫华服上的束腰掬起的一抹纤细腰肢,便让许多男游客差点儿没掉入碧波之中喂了鱼,尚有许多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自惭形秽,大骂女子是个不要脸的骚蹄子。
在那女子身旁,有个管家模样的瘦老汉,微微低垂头颅,眼神幽幽,“小姐,这些人嘴上没个把门的,竟然胆敢背后嚼小姐的坏话,要不要老奴将他们做掉?”
女子只是一手托着香腮,一双眼睛大大,泛着逼人的灵气,仅仅是瞥了管家一眼,“不用,他们又不认识我,找个机会让他们去喂鱼即可。”
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女子忽然笑了起来,酒窝深深,笑靥如花,“就和前几天那几个令人厌烦的家伙一样即可,对了,女的不要忘了脱光了衣服再扔到海里,之于能不能从这片海域活着游回去,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管家模样的瘦老汉低头弯腰,领命了一声“是”,便悄然退走。
在瘦弱老汉走后,女子脸上嘴角,连同内心皆泛起冷笑,那管家为何会专程跑来问自己?难道不应该是不用自己言语,就要替自己办了?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一事,这位老管家办得,当真是滴水不漏了。
女子忽然放眼望去,一对大眼睛之中满是好奇起来,在她面前忽然有一人,以后仰姿势,躺在海平面之上,怀中还有一兔子,在他胸口来回蹦跳。
她那一双美眸凝望那一袭白袍的男子,看那衣服款式,应该是王朝人?于是她心下愈加纳罕,以当下这般动荡时局,居然会有王朝人胆敢出现在妖国海域?且还是以这般明目张胆的姿态?
别人或许不知,但是商家势力,四通八达,作为其中巨头的女子尤其知晓其中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