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源气沉丹田,脚下步步生幻影,手中一个翻转一柄锈铁长剑随之出现在他的手中,被他恣意挥舞出来一道斗大剑罡,瞬时间凭空在空气之中劈砍出来一道犹如破碎琉璃的裂纹。
一道冷笑声传来,有一袭儒衫猎猎作响,凭空幻化出来,这位中年俏男子勾起自己微薄的嘴角,冷笑道:“你小子不是挺精明?为何他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他眼中含着寒气凛然,瞥向那早已经是类似于灵魂状态的小男童,蹙眉道:“你如何证明自己不是隶属于那片素问天?百般花言巧语,不过是想要我们知难而退罢了?”
小男童似乎被男子这般问题给难住了,蹙起尚且未曾褪去稚黄色的眉头,仔细想了想,这才小脸儿一皱,苦兮兮回答道:“我本来就是诞生于素问天啊……”
儒衫男子便看向李清源,笑意多少有些促狭了。
李清源眉头紧紧皱起,在那儒衫男子肩头,那白衣女婴又一次攀了上去,用一脸怨毒的神色盯着李清源瞧个不停,当真阴魂不散!
衣衫忽然被小男童扯了扯,李清源低头看去,瞧见小男童正扬着一张稚气未褪的小脸,带着祈求神色看着李清源。
李清源不漏痕迹地点了点头,再次望向儒衫男子的那一刻,眼神也随之锐利了些许,“他是不是代表着素问天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绝对不代表着太始大陆,还有,将你背后那只鬼玩意儿收起来,这么多次教训,还不曾让她改掉乱呲牙花子的坏习惯的话,我不介意让她好好投胎再当一回人类,来好好学习一下什么叫做仁义道德。”
躲在儒衫男子肩头的白衣阴物呲牙啸叫一声,眼神愈加阴暗了几分,儒衫男子神色逐渐不善起来,冷声道:“看来我今日势必是要教训你一下,你才能知道什么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李清源摇头道:“不好意思,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
他一拍腰间酒葫芦,除了有去而复返的龙枪以及羊皮卷飞掠而出,更有小白龙敖植,以及真身曾是血族老祖之一的老兔子奢,分别悬在李清源左右肩膀两侧,老兔子更是用自己那双火红的眼睛与那白衣阴物相对瞪眼,若不是自己现在这声线嚎叫出来委实欠缺一些霸气,不如那敖植小子,不然他早就要气吞山河的一声嚎叫,好叫那小鬼物知道,啥叫老凶狠老凶狠了。
李清源缓缓踱步而走,火上浇油道:“见了你的棺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落泪?”
左右有神兽傍身,尤其是其中一只,约莫很有可能十之八九就是传闻之中的真龙,陆良任侠一手抹在自己脸庞之上,久久不愿言语,最后偷偷向着李清源比划了个大拇指,一张脸上写满了“好兄弟,加油!我为你加油打气!”
老兔子偷偷向小敖植递过加油鼓励的眼神,直叫小白龙歪着脑袋,左右摇头,怎么都没有看明白自己这小弟是发了哪门子的疯狂,怎得尽是些让人看不懂的眼神。
儒衫男子目中有一丝寒光绽放,冷声道:“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将目光停留在李清源肩头的那只小白龙身上,眼神微不可查地有一丝轻微变换,沉声道:“恰好我那蛟龙,正缺一道上好佳肴佐口。”
李清源一言不发,一身气机却有惊涛拍岸,随后在他背后有无数手臂伸展开来,更有两条气息冷冽的青龙,缠绕李清源双臂而走,随着他背后有怒龙抬头,李清源身上便有单纯气机凝结而成的黄金甲缓慢浮现凝形,衬得他宛若一尊从天而降的战神。
李清源长舒一口气,他曾粗略估算过,凭借自己如今这一身灵炁储藏,尤其是被倩女彻底激发了蕴藏在血液之中的血池血后,自己可以维系这般状态,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而不像原本那样,只能是惊鸿一瞥,若是咬牙坚持,唯有半柱香而已,时间再多,自己便要支撑不住,且一身体魄灵炁不增反降,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如常。
当李清源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儒衫男子早已掏出一杆细豪毛笔,凌空“指指点点”,随着黝黑墨迹拉长,一条黑蓝色的蛟龙凭空显现出自己臃肿的巨大身子,肥蛟扬起自己那只长有独角的蛟首,白衣阴物随之呲牙咧嘴,飞掠向肥蛟头顶,一手攀住肥蛟那根独角,目光紧紧将李清源锁定。
小白龙敖植根本不需李清源言语,猛然直起身子摇身一变,便化作一头足以绵延万万里的雪白真龙,盘山越岭,仿佛望不见尽头,老气横秋的兔子纵身一跃,来到小白龙身旁,可怜巴巴地瞥了眼敖植那对现出真龙法身后,愈发峥嵘的龙角,又瞥了眼白衣阴物,因为偷偷爬上敖植头顶,而被小白龙摔下去无数次的老兔子奢欲哭无泪,同样是一身白,这差距咋就恁大?
李清源一对眼眸微微眯起,望向站在自己对面居中位置的那个男子,五味陈杂,当年在苍幽丛林之中,自己差点死在此人手中,若不是有与白衣阴物相对而生的李囡在,说不得自己早已经是那丛林枯骨之一了。
他瞥向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位一袭儒衫的男子,好像与自己见过的所有读书人,都不太一样,这位读书人可以为了自己可以破入天际,不惜温养鬼物与蛟龙长达几乎百年之久,不断供给人类给这两物吞噬,更可以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传言,就不惜能够冒着可能就此将整个世界粉碎的风险,也要与自己搏上一搏,这样的读书人,李清源说不上来如何讨厌,但是绝对没有一丝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