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在他那条精壮手臂上的雪白风气,蓦然四散开来,巧妙绕开老人,分别掠向老人身后。
老人身姿愈加伛偻,双手背后,啧啧称奇,“杀气,灵炁,居然还有好些年不曾见到的龙气?”
“更有一些,就连我也不曾看透的东西?”老人眯起眼睛,有些好奇,更是幸灾乐祸道:“这么多东西在你体内四处流窜,没个规矩,你小子非但不加以疏导,居然还就这么任由其野蛮生长且没有爆体而亡,当真是奇了怪哉,难道你小子是陨铁铸造的?”
李清源出人意料,望向身后老人最开始所在的地方,拍了拍胸脯,咧嘴笑道:“不是小子吹嘘,论身体能够容纳多少一事,小子我在这一方面,还是略有天赋。”
大黑玄峰,黑色石墙那张石座之下,赫然坐着那仿佛根本未曾离开这张座椅的老人,随之,李清源身后那位黑袍老者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消散而去。
李清源抱拳而起,“前辈好高深的功夫。”
老人终于抬头,狠狠朝地面吐了一口唾沫,顺带水到渠成一抹嘴角,冷哼道:“别从我这儿耍什子贫嘴!”
李清源嘿嘿一笑,身旁项上闻言而至,奇怪地看了眼镇静自若的李清源,拍了拍李清源的肩膀,不吝赞扬道“对于力道的控制,可以啊!”
所有缠绕手臂之上的劲道,一丝一毫未曾流窜于老人身上,尽数绕道而走,这对于力道的控制,可谓达到了一个极致,就连项上自己,想要信手捏来这份力道,也绝对是一件让公鸡下蛋,母鸡打鸣的事情。
只是始终面色平静的李清源缓缓摇了摇头,“我压根就没有控制啊…”
项上愕然,闻言后猛然回头望去,方才李清源朝向老者捶出一拳的拳风所向之地,那一座小型黑色玄峰之上,峰体悄然爬满蛛网纹路,而后一块块石体剥落,坚硬到就连项上手中陨铁所制的长戟都难以整齐割裂的黑色玄峰上,赫然出现一个拳头的模样。
从自己黑色石椅之上换了个姿势的老人,盘腿而坐,双手托住脸庞支在膝上,啧啧称奇,“项小子,你说你也是恁大一人儿,这点儿眼力没有?这小子可是半点情面没留,下手那叫一个歹毒呀!要不是老汉儿我,平时喜好深思熟虑,谋而后动,当真就要被这小子一拳打死!”
李清源微瞥眉头直皱不断的项上,不满纠正道:“老前辈,说话可是要讲良心的,绝不可信口开河,晚辈这一拳,也就为老前辈吹吹风,微风拂面精神爽嘛。”
老人摸了摸自己脸庞,看向那座拳头印记,怒极反笑,好家伙,是说自己这老家伙脸皮厚呢。
老人不由怀抱臂膀,闷声闷气道:“滚滚滚,没空搭理你这惹人烦心的鬼小子。”
李清源笑着点头,忽然郑重其事地抱拳,“多谢老前辈指点迷津。”
老人干脆背身过去,不再理会身后那个恼人的小子,李清源深吸一气,望向身旁欲言又止再默然的项上,识趣丢下一句我先行一步,继而他一步掠向项上的小舟,果真先行一步,乘舟而去。
待到确认李清源真正走远后,项上猛然提起手中长戟横扫向身后的老人石座,一杆黝黑长戟落在那黑褐石座之上,依稀之间火花四溅而起,震得整座山岗隆咚作响,振聋发聩。
只是长戟划过之后,却仅仅是在黑色王座之上留下一道白痕迹,犹然不解气的项上,蓦然高高扬起手中长戟,一戟劈下的时候,风声如涛,澎湃而起,接连在那白痕处劈下,手臂挥舞之快,瞬息便是成百上千,以至于项上膀前形成了一片细密幕影,山谷之中,满是铁器叮当。
老人抬头望向最终将长戟驻在地上的项上,轻轻笑道:“消气了?”
项上抬起自己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眼前老人,冷声道:“如何解决血族,应当是我们的事,为何要让李小友承担风险?”
“为何?咱们独自镇守此处多少年?我独自镇守此地多少岁月?为了什么?天下人?我苦天下久矣,天下人是否知我苦?你们一个个倒是有大义,为了救天下人,可以舍生取义。”
老人先是笑笑,却又猛然一个蹦跳起身,在他身旁蓦然电光拥簇,曲折缠绕在他身上,不断烧灼他的衣裳,老人浑身上下仅剩的皮肉在一瞬间冒起滚烫白烟,所有血肉几乎融化的老人咧开雪白阴森的白齿,低沉嘶吼道:“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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