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荒古神灵之中,偶尔才有几位半神修得此神通,至此一人所在,实然是那一洲所在,乃至一片大陆也是不无可能,所以在那个时代,有那么一批人,灵炁仿若无尽处,劈手便是灵炁如瀑倾泄,更有神通者,搬山移海,背万千大山镇压当世敌,抬手起无边大海倾覆天下。
猜到这个真相后,孙晋禁不住使劲揉了揉微微发僵的脸庞,暗自苦笑叹气,“始终置身事外的你,怎得临末了需要一锤定音时候,掺和了这么一脚?”
原本在他的打算中,此战这位始终不曾与血族掺和的第一魔尊直到最后王朝灭国一刻,也不会插手此事,因为他知道这位第一魔尊的神奇手段,更明白这位第一魔尊手段之斑驳诡谲又多变,若是天下大道三十六,他便是吾有小道三十七。
这位第一魔尊好像并不着急出手,只是看向孙晋,摇头道:“你不像是说这种话的人。”
孙晋苦哈哈一笑,放弃了手中无意义的动作,不由赞叹道:“不愧是第一魔尊,一眼便看穿了我的障眼法,既然如此,我也认栽了。”
魔尊轻轻跺脚过去,整座魔疆倏然之间,有一道无形灵炁涟漪扩散出去,像是寻常迈步的孙晋忽然顿住身形,正要一脚踩碎自己脚底传送玉牌的他终究慢了一步,不由匆匆收起迈出那一脚,再次与魔尊拉开距离。
开玩笑,这位与自己那不孝儿子是一样的路数,除了这一人即一域的秘境神通外,魔尊如何而令人闻风丧胆?不正是那几乎不与人讲任何道理的金刚体魄?要知道孙子权之前的第一金刚境是谁人?甚至某些领域,魔尊一身技击之术,经验之深,比之孙子权要多得多。
孙晋忽然递出刀来,身旁悄然浮现数十银尾飞刀,静静悬浮在孙晋身后,随着孙晋递出一刀后,身后数十尾银刀宛若池塘银鲤蓦化龙,蜿蜒曲折,打旋儿飞舞,掠向魔尊身前。
魔尊未曾动作,像是要任由这数十尾银鳞攒入自己身躯,只是这数十银鳞在临近魔尊面门一侧时候,忽然更改了轨迹,纷纷跃向一旁蹲着的老人。
老人闪电出手,一道道手臂虚影织部在身前,恍惚之间仍旧保持蹲地姿势的老人成了千手族人,待到那一尾鳞龙彻底一头撞入老人怀中时,便只闻听得那银鳞落地滂沱叮咚之响,一片片飞刀落在地上,却不见老人手中动作。
与此同时,孙晋脚下蓦然扭转,完全背对二人,手中有一物飞起,猛然爆散开来,发出刺眼白光,光度之强,宛若直视大日,甚至让魔尊也不由眯起眼来。
光华过后,原地早已无孙晋身影,苗蹈古双手一摊,终于将最后一片银色鳞刀肢解,再凝神过去时候,恰好见不到孙晋身影,他不由起身来回张望,而后愕然看向始终一连平淡的魔尊。
“我的老前辈,现在是耍帅的时候?何况观众只有老头子我一人,就算你这份气定神闲再如何赏心悦目,老头子我除了只能给你抚掌称好外,也不能真个儿嫁给你不是?”
魔尊瞥了眼唾沫横飞的老人,缓缓将目光投向某处道:“这片天地皆是我之道场,所以即便你隐匿起来,不曾再泄露丝毫灵炁波动,只是你终归是活物,有那血流涓涓声,即便声如蚊呐,在我耳边也无异于雷声大震,值得费这番功夫与我玩弄躲藏手段?”
果不其然,魔尊视野所及处蓦得朦胧起来,一颗人头噙着笑容自虚空探出,深深凝视这始终未曾动作,也好像什么事情都已不必动作的一袭黑影,终于发自肺腑赞叹道:“世间第一人!”
刹那之间,孙晋似在虚空某处拉扯,原本朦胧不定的虚空似是那流水而成,随着孙晋指间划过,漾起一层层褶皱涟漪,而后他手心蓦然用力一拽,无形之中,似是有千百铁器叮咚。
随着男子拖拽出去,一支支长剑自虚空兀自闪现,继而被他一手自坑洞中拔出,刹那而已,下一刻在男子身旁,便有一条钢铁长龙游曳而走,一对钢铁剑身所凝的龙目皱起,张口便啸出一团铁剑瀑流!
一条宛若长河一般的铁剑攒簇,纷纷赶向那始终站立原地不曾退却的魔尊身前。
这位第一魔尊缓缓点头,试探了这般多手段,可算是打算真正动手打一架了,他微微活动身体,一直于身体不断传出蹦豆子般的声响,随着魔尊一个懒腰伸展完毕,在他额头处隐约有一声嘹亮龙吟声传来。
一身黑色玄衣的他缓缓张开双臂,居然就这么怀抱住那条钢铁长龙,任由一柄柄长剑在自己身上切割出一道道刺眼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