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刘柠坐在食堂吃早餐。
温热的豆浆涌进胃里,总算驱散了一点寒意。她大口咬着包子,手指迅速在屏幕上划过一张张照片。
原本和舍友的合照,只剩下她一个人,看着说不出的怪异。
但关于席芠和张燕的记忆她还有所保留,不知道为什么没像之前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可能是因为昨晚她目睹了白影吃人的全过程?
摇摇头,刘柠决定暂时不想这些。
她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如何活过今晚。还能有之前那样的好运气吗?未必。
无论如何,绝不能束手待毙。
吃完早饭后,她在图书馆外找了个桌子坐下,拿出笔和纸,准备重新再梳理一遍思路。
“六人寝,到现在就剩我一个,还真是讽刺啊。”
她苦笑一声,觉得那个“六”太刺眼,索性把它涂黑,眼不见为净。
忽然,笔尖顿住,她似魔怔般,又在一旁接连写了几个“六”。
“六个人……不、不对!”
她总算反应过来自己遗漏了什么。
“原本六个人,大二时有舍友出国,搬进来了新生,然后离奇消失,剩五个人。两个找到工作的舍友出去住(消失),剩三个人。另外两个昨晚遭遇不测(消失),剩一个人。”
深吸一口气,她喃喃道,“或许,我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最开始的那个舍友没有走,新生也不会搬进来。也许是我想多了,现在死马当活马医,有必要联系一下她。”
话音未落,她翻出通讯录来,找到那个多年未联系的名字:方琳。
好在,这段记忆并没有被删除。拨通电话时,她隐约想起,之前张燕还在宿舍里说酸话,对方出国以后,发展挺好,有些看不上她们这群混日子的老同学。
两年过去,她对于方琳的印象也变得有些模糊,只记得她不太爱说话,平时也很不起眼,属于扔进人堆里找不着的那一类人。
“嘟……”
微弱的铃声响了许久,终于被人接通,“喂?”
“你好,我是方琳的大学同学,请问方琳在吗?”电话那头是一个较为苍老的女声,刘柠犹豫一瞬,选择开门见山。
希望没有换手机号。
“哦,你找琳琳啊。”对面沉默了一会,叹息道,“她两年前……自杀了。”
“自杀?”刘柠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我是她母亲。这孩子一直不愿意出国读书,我跟她爸逼迫许久,才妥协。谁知道一出去就遇上这事,唉。”
“都怪她小叔推荐的野鸡大学,如果不是遇到那种舍友,她也不会受刺激……”对方一直在絮絮叨叨。
刘柠耐心听着,一边迅速在纸上记录。她不怕对方说的多,就怕什么都不说。她有种预感,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毕竟孩子出事了,我们都很难受,也不会大肆宣扬。有时候你们辅导员打电话来,问起她在国外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讲。哎对,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联系琳琳?”
“我们最近准备拍毕业照了,想把大家都凑齐。”刘柠神情自若地编着借口,语气中透出沉重来,“请您节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
“唉,都过去这么多年,我也习惯她不在的日子——抱歉啊,可能因为明天正好是忌日,我没忍住,跟你说的有些多。”
“没关系。”明天是忌日?刘柠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地问,“可以问一下方琳当初为什么出事吗?同学一场,有什么我能为她做的?”
“她……唉。那件事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