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施雨娜看着他说出那句喜欢，苏默风抬眼望向不远卡座那桌的顔瑾，面无波澜，似乎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从第一次，在校服仓库里，你抓着我手让我安全走下梯子，贴心地替我整理撒落一地的校服开始，你就像一束彩色的光芒，照进黑暗的地牢。我从未见过这样美妙的光芒，照进心里，暖暖的……不，是炽热的！”
施雨娜紧紧攥着的手，随着她逐渐沉浸在回忆幻想中渐渐放松。
“我从来都没有尝试过爱情的滋味，也从没想过要去尝试，我以为自己不会对任何异性产生爱慕之情，即使他有多优秀。”
“可是，那天在校外，你让我摆脱了混混的骚扰欺负，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保护的感觉。从来没有人这样保护过我，过去即使有人看到了，都会避而远之，越走越远，只有你，毫无畏惧地上前。”
她笑着仰头看着头顶上闪亮的吊灯，“当时就觉得，你像天降的神灵，拥有一双巨大的翅膀，包裹着我，保护着我……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安全感。我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人能给我安全感，可我却信了你。”
“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那天你送我回家，我手上留有你身上的味道，突然就舍不得让它散去。我总想靠近你，仅仅只是嗅到你身上的味道我都觉得是美好的。”
听到这，苏默风下意识地靠到椅背上，他不喜欢这种暧昧的感觉，即使让她嗅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顿时，她的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却依旧保持微笑，“后来，你总是离我远远的，我就悄悄地看着你，即使远远地看着，我也会不自觉地想起我们相处的一点一滴。”
“想到你牵着我从梯子上走下的画面，就会觉得自己像个公主一般，被心爱的王子牵着手走下铺满红色玫瑰的阶梯。心里，就会暖暖的、甜甜的，说是满足，却也还是思念你的声音。即使你每次对我说话，都简短冷淡，我还是会很喜欢听。”
说到这，她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颤抖，“喜欢到……每次英文早读，都会悄悄录下你念书的声音。我开始学习音频剪辑，把你的声音剪辑到一起，然后一个人在安静的地方，戴上耳机，一遍又一遍地听着，我怎么都听不腻，就好像是你在我耳边对我说话。”
“我开始学会幻想，幻想你牵着我的手，走在风和日丽的校道上，你宠溺地看着我，说你喜欢我，亲吻我的脸颊，紧紧地拥抱我，说你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喜欢我的一切，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不分离。”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里就布满了泪水。
苏默风垂下眼帘，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这些事，我都对颜瑾做过。”
她顿然抬眸望着他的双眼，眼泪潸然落下。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直视她的双眼，却是在告诉她，她对他抱有的一切幻想，他都对另一个女生做过。
真是讽刺，刺得她心脏发疼。
对她来说，那么奢侈的东西，别人那么轻易就能得到。
捂着梗得发紧的喉部，喉咙干涩得难受，她伸手想拿起桌上的水杯，却因为颤抖无力，不小心让杯子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就如她心里的声音，刺耳又悲哀。
“对，对不起，对不起！”
她慌忙起身向服务员道歉，蹲在地上慌张地捡起玻璃碎片，仿佛这些都是她的心脏碎片，想要捡起来再拼回去。
“没事，小姐，我们来收拾，小心您的手。”
服务员扶起她，话音才落，她的手指就被玻璃划伤。
“您不要紧吧？”服务员担心地问道。
坐回椅子上，施雨娜看着手指上鲜红的血液，牵强地对服务员笑了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