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阿什一步不落。
不过,波尔认为自己既然是秦然的随从了,那么,这个时候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
所以,在即将彻底离开大厅的时候,他转过身,双枪交叉胸前,微微鞠躬。
这算是礼仪。
贵族间很流行的。
阿什看到老板行礼了,他自然也要回应。
自然的,不是贵族间礼仪,而是流行在边境摩尔萨的‘礼仪’。
壮汉转过身,一呲白牙,抬起左手握拳向内,竖起的大拇指从喉间划过。
做完这一切后,壮汉习惯性的露出一个狞笑,这才和老板肩并肩,跟上了大老板的脚步。
一前两后。
三道身影消失后,大厅内响起了一阵出气声。
那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突然松了口气的出气声。
一个人,这样的声音自然不会太响亮。
可一群人呢?
至少,刚刚走出大厅的蒙特听到了。
但,蒙特装作没有听到。
就如同他刚刚没有察觉到来自蛇派猎魔人的杀气,没有察觉到随从、侍卫的‘礼仪’一样。
他要做的只是将蛇派猎魔人带到小会议室去。
剩下的?
不管他的事。
也不是他能管的。
至于之后?
他也不会去想。
他就是个听命行事的小人物罢了。
他不想卷入什么‘复仇’行动中。
没错!
复仇!
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冷静的蒙特,在左思右想后,可以确定一点。
眼前的蛇派猎魔人应该是知道了‘黑灾’当时,艾坦丁王室扮演的不光彩角色,所以,这才选择了报复。
不然的话,对方为什么会杀死斯芬森殿下?
难道会是被打扰进餐,心情不愉快?
这位国王的近臣一想到曾经艾坦丁王室的所作所为和猎魔人承担的后果,整个人就忍不住的颤栗了。
不死不休!
除了这个没有其它的可能了。
而且,恐怕不单单是这位年轻的蛇派猎魔人,对方的朋友、师长也应该悄然无声的潜入了艾坦丁王宫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大战了!
希望陛下做好了准备!
脑海中的想法,让蒙特的脚步更快了。
他总觉得周围阴影中有什么人在看着他。
他决定将身后的蛇派猎魔人带入小厅后,立刻就选择装死。
至于离开?
他不相信猎魔人没做准备。
往出逃只会死的更快。
只有找个不起眼的地方装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蒙特差点哭出声,他还带算带着这些年积攒的财富去边境了,现在看来,自己能够跑了就是最好的了。
命苦的我啊!
在内心的哀嚎中,蒙特带着秦然三人来到了那个小议事厅的门前。
一队全副武装的王室护卫正守卫着这里,看到到了的秦然三人,目光极为不善。
很显然,他们也得到了斯芬森死亡的消息。
“陛下,只见你一个人。”
“剩下的两人留在这里。”
王室护卫队的领头者这样的说道。
波尔握紧了手中的手炮,阿什更是准备大干一场。
但是,秦然却摆了摆手。
“留在这里。”
他这样的说道。
“谨遵您的吩咐,爵爷。”
波尔鞠躬行礼。
阿什跟着鞠躬。
小议事厅的大门被推开了。
身为近臣的蒙特也留在了外面,仅有秦然一人走了进去。
砰!
门在身后被重重的关上。
所有的王室护卫都守在外面。
他们从不会担心自己陛下的安全。
或者准确的说,整个王宫、艾坦丁堡,就没有比他们身后的房间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哪怕是‘战神’‘灾厄女士’都不可能在其中威胁到一位国王!
小议事厅内。
艾坦丁六世坐在那张高背椅子中。
满是血丝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走进来的秦然。
而秦然从不像那些被他注视的人一样表现出胆怯或者忌惮,只是一种淡然。
似乎……
还带着一丝傲慢。
这样的神情让艾坦丁六世极为愤怒、生气。
“你是在向我炫耀?”
“在向我表示,你们猎魔人已经洞悉了真相?”
“还是说,你真的会认为死去一个斯芬森会让我感到难过?”
艾坦丁六世吼道。
就如同他说的那样。
这位国王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悲伤。
有着的只是愤怒。
这并不像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
“用你聪慧的大脑想想,我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你想到了。”
“斯芬森本就不是我亲生的。”
“他的出现只是我用来抵挡一些流言的盾牌罢了。”
“坏掉了一个,我再重新培养一个就是了。”
艾坦丁六世的语气变得平缓,愤怒正在消失,剩下的却不是平静,而是猎手面对猎物时的冷漠和戏谑,他再次的开口了。
“可是你的生命只有一次。”
“为了一个本就不存在的冒牌货,将自己搭了进去,你现在还觉得这一切都值得吗?”
“或者,你认为依你的实力,能够安然离去?”
艾坦丁六世说着竖起了一根手指。
立刻,一层虚幻的光影,如同是一个玻璃罩,倒扣在了他的周围,将他牢牢保护其中。
接着,一个又一个的邪异从光影中走了出来。
这些邪异大都保持着类人的模样,但却面容狰狞,四肢扭曲,刚一出现,它们就发出了一声声的低吼,饱含痛苦、愤怒、怨恨与杀意。
但是——
“跪下。”
随着艾坦丁六世的一句话,这些邪异就纷纷的跪倒在他的脚旁。
“实力,你或者说你们从不知道什么是实力。”
“我是国王,但我统治的可不单单是普通人。”
“还有这些邪异!”
“这才是艾坦丁存在的理由!”
“这才是你们这些猎魔人必须去死的另外一个理由!”
光影笼罩下,艾坦丁六世声音再次高亢。
“论智慧,你们被我玩弄在鼓掌之间。”
“论实力,你们更是不值得一提。”
“所以……”
“你们是凭什么敢和我撕破脸?”
“你们是凭什么敢和我正面交锋?”
“你们是凭什么敢破坏我的计划?”
几近癫狂的话语中,艾坦丁六世站了起来,他高举着双臂,用力挥舞着。
这位国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那把高背椅子正在缓缓的变形。
从椅子的模样,变为了一个人的模样。
这道身影悄无声息的伸出了右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刺穿了眼前国王的胸膛。
艾坦丁六世的质问戛然而止了。
他低下头,看着眼前握着他心脏的手。
在他的耳边,传来一抹低声细语。
“当然是凭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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