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真从梦中惊醒,辗转反侧,再难入睡。起床来到窗边,想要换一下屋内沉闷的空气。一阵湿润的冷风涌入,原是半夜下了场雨。
炎真忽然僵住,满是愕然的看到了在对面墙头上走直线的言默。他来回踱步,轻盈无声,似是在借由活动来抵御雨后的寒冷。
他为什么会在?
炎真一时糊涂,同样也有些忐忑。
毕竟才做完关于对方的梦,一睁眼就看到当事人等在楼下,实在是有些骇人。
踩着墙头踱步的言默抬头,恰当的位置让他感受到了来自于厚重气场的关注。
言默就此停步,在一米多高的墙头上转身,站定,径直对上那道视线投来的方位。
就这般僵持,直到黎明破晓。
站了许久的言默忽然跳下墙头,于此同时的铃木也打开门,隔着院门看到了言默。
“你来干什么?”铃木站在关闭的铁门后,抱着胳膊借由身高俯视不速之客。
言默看不清她的神情,也不在意她的不喜,只是说到:“我来取衣服,顺便还钱。”
“还钱?”铃木不解,但还是开门让言默进来,“你现在客厅等着,我去找衣服。”
还未进门的言默听到了响声,一抬头就看到了位置偏移的厚重气场,等言默进了屋,那个停止不动、色彩暗淡的厚重气场又开始移动,看那色彩流动的忐忑样像是在做贼心虚。
铃木上了二楼。
土色、雪色两股气场相遇,交错,同行。
最后雪色气场下了楼,土色停在了楼梯口。
“找到了,”铃木来到言默近前,把一个手提袋放在矮桌上,“衣服已经洗过了。”
说完,铃木站着没动。
雪色的气场在言默眼中忽明忽暗,似是气场的主人在决断什么。不过言默不在乎,他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十円钱放在桌上,然后起身抓住手提袋:“这个是他借我的电话钱,麻烦铃木委员长转告他今早的事了,告辞。”
言默没有久留的打算,他已经半夜在外面晃过许久了:感受着令他踏实的厚重气场,悠闲的度过黎明,这是一场很棒的放松。
铃木咽下酝酿许久的话,跟上言默,把人送到墙外。一个转头就看见炎真在楼梯上狼狈的滚动,最后趴在平坦的地板上。
铃木赶紧上前。
炎真或许是摔惯了,很快就能起身,晃了晃脑袋看向茶几,发现了一枚硬币。就是为了想看看这个炎真才失去重心滚了下来。
如今炎真看清楚了,那是一枚很普通的十円硬币,和嘉古镇那枚丢进电话亭里的十円硬币没有多少差别,可为什么总觉得很难过呢?
看着手中的十円硬币,炎真想着:这要是五円就好了。五円,结缘,那多好啊。
越想越想的炎真握紧硬币,问铃木:“海德尔我好喜欢他,可不可以和他告白。”炎真沙哑的嗓音宛如久哭后的苦苦哀求。
铃木:“……随你。”
出现的其他人也给出了类似回答。
炎真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家门,想要尽快追上走远的言默,可惜总是不争气的摔倒。
——
在看到其他气场都活跃起来后,因为厚重气场的快速移动而停步的言默放下心来,提着手提袋往并盛镇的方向走:晚上就是大空战了,继任者决出后,便是人生道路的更替。
言默不排斥这样的转变。
并且积极配合。
首先就是把没处理的事处理,拿回自己借出的衣服,还清总是忘记的债务。
留在炎真家的幽灵驱逐器还在正常工作,想来斯佩多已经受到教训不会再纠缠西蒙,不过要是西蒙离开至门,可能还会被缠上。
但至少西蒙能得到几年清净。
之后还要做什么呢?
言默脚步慢了下来,努力寻找记忆。
跌倒、爬起,跑两步、平地摔,跌倒、爬起,跑两步、平地摔无限循环的声音响起,宛如朝圣者们那般的三跪九叩的大礼。
言默没有注意,他在想自己还有什么事需要处理,这让他减缓了速度,但对于几乎一步一摔的炎真来说,速度还是太快了。
近乎绝望。
炎真失去了再起来的力气,不过一小段路就摔出了被不良打完一顿的效果。
炎真伸手抹掉泪水,一抬头便看到了他以为已经走远了的背影。言默左顾右盼,最后回过身来,似是被他的狼狈震住,僵停许久走来。
炎真眼神俞亮,撑身坐起,想继续起身,却头重脚轻,又是一个脸朝地砸在地上。
这让言默加快脚步。
炎真摔得有些晕,看东西也出现重影。等到言默蹲在他身边伸手在他面前晃时,炎真忽然有了力气,一把抱住了那晃悠的胳膊。
不知道炎真具体什么情况的言默差点被这一抱激起应激反应,不过在感受到从炎真身上传来的不正常体温后缓和,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去摸摸他的额头,然后被炎真塞了个东西。
“什么?”言默疑惑,仔细摸索:这东西好像是个硬币……该不会就是十円硬币吧?
“这是?”言默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