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娅,我出远门了。
——福斯,请快点回来,我……一直……
又纯又欲的女子望着眼前的心上人,她的世界里容不下其他。但在她心上人的眼中,除了一头柔顺的漆黑长发外她露出的手臂上都是坑坑洼洼的鳞片,除了那张脸美好。去除衣物的遮挡会看到更糟糕的画面,但男人只是如常日般暖暖的笑着,似乎没有发现又或是不想眼前的妻子担心从而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
而在男子走后,他的妻子被强盗挖心。
[恭喜宿主获得纯真之心,因为魅魔对你的持续期盼,纯真之心的纯度会陆续提升。]
男子坐在人类国土的旅馆房间中,望着刚从黑市收获到的纯真之心,露出暖暖笑意:“还挺飘亮的,有了这个我就可以在这个荒诞诡谲的世界里抵抗那些防不胜防的奇诡手段了。对了系统,你说的那种药可以保证娅娅活命多久?她为了我违背种族习性守身如玉,这让她的样子也变得越来越丑陋,就没有什么药让她不依靠□□也能重现往昔的容貌吗?”
[我还以为宿主对这些并不在意呢。]
“外貌只是附加值,我是不在意自己或他人的美貌,但一个心有所慕的女孩子一定会很在意这个的,这次出来我就是为了采药。”
[宿主你是动心了吗?]
男人暖暖一笑,系统顿时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宿主你不在意这些,所以也更加不会在乎这些人们总是追求的情感了。这样子很好,这些不过是麻木神经的安慰剂,想要在这片大陆上生存,就该清醒的活着,否则你迟早会成为邪魔脚下的庸庸蝼蚁。]
“福斯·赛恩斯这个身份删除吧。”笑容温暖的男人说出令人细思极恐的话语,“为了让纯真之心的效果永恒,这个身份不需要了。”
[那宿主是要回归本名,还是继续由系统生成名单再随机挑选?]
“我没有名字,用什么都可以,所以就由你代劳为我抽取吧。”
[抽取中……]
“那这次就……姓‘林’吧。”
[身份“贞·林”已确认。]
“为我展开地图,我要去给娅娅采药。”
[点击药物图标,已收录药物会在地图中显示采集点,灰色为未知却珍贵的药物。]
“多么混乱的世界啊。”望着系统提供给他的邪息大陆全息地图,男人叹息,露出一个无奈却能带给人一丝暖意的笑容。
点击怪物按钮,顿时整个大陆地图就被混乱扭曲的触手铺满,其中又闪着许多小亮点,看着就跟一只只闪烁的眼睛一般渗人。
贞·林感叹:“就这是分布图看着都跟一个活着的邪魔一般,真怀疑这地图也是活的。”
[你想,那便可成真。]
盯着地图的男人微笑摇头:“我可不想每次看地图还要跟邪魔沟通,这样就好。”有着活物抽动迹象的地图重新归于工具的平静。
[这里是混乱的乐园,邪魔的中转站,只要有思想,混乱不停休,万物……]
已经听过系统高歌许多次这个的男人切换药草地图,选了个最近的地方,离开旅馆,骑上有些黏糊糊的大马前往,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注视前方,对于扭曲的丛林、弯曲的花草、多目多嘴多腿多其它玩意的应该算是野兽、以及一些更加奇奇怪怪也难以理解的事物视而不见,不去思考,不去注视,那么就不存在。
这就是这片大陆上的法则,也是脆弱的人类能在这片大陆勉强昌盛生存的原因。
所思即所见、所见即所在,那么不听不看就不会受到影响,而为了生存的人们疲于奔命,也很少有时间能去想这些,于是就这么惊险的扎根成功,却又只能生存在惶恐中。
历险几月,贞林找了许多药材,又因为离土许久,这些草药都产生了一些变化。但就算是望着那犹如活物也变得黏糊糊的诡异药草,他的眸光也依旧带笑,存着挥不去的暖意。
只是嘴上:“系统,这药真的可以用吗?变得好奇怪啊,是不是加工一下比较好?”
[检测到魅魔赛娅……]
男人叹了一声,骑着腿已经化了、但融化的粘液还黏在半截腿上,如今算是用“履带”在前行的马赶路。等他回到荒野,马已经成了荒野上随处可见的史莱姆,偶尔发出马叫。
贞林在屋后找到了身上长着黏糊糊草叶、已经完全看不出魅魔纤细体型、臃肿的宛如魔幻作品中地狱魔物的赛娅,只是如今他已经不再是福斯·赛恩斯,所以这药得有由头。
“你好女士,这里有魅魔吗?我是一只被人类雇佣了的恶魔,现在正在完成任务中,我需要魅魔赛娅来签收这些药草。”
赛娅庞大的身躯转动,在她身上犹如触须弯曲草叶喷出腥臭汁液。恶魔贞林非常有职业素养在那庞然大物融化黏在鼻翼的眼睛注视下询问自己的任务目标:请问赛娅在哪。
赛娅身上的草叶晃动,然后卷曲到内环的草尖朝向贞林,接着纷纷做出呕吐的动作,最后在草尖凝出一颗颗漆黑的豆豆,宛如什么眼睛一般盯着贞林,问:“你的名字?”
“贞·林。”
“你骗人!”赛娅粗粝的嗓音回荡荒野,“只有福斯才会这么看我!只有福斯才能接受我的任何模样!不会再有人能有福斯……能有你给我的那种感觉!无畏无惧、坦坦荡荡!”
贞林露出些苦恼神色。
赛娅还在发狂,那不断流着粘稠液体的粗壮胳膊胡乱拍打。贞林没有后退,他只是在快要被打到时侧身躲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前”星际战士,这点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更何况赛娅也没想伤他,只是因为愤懑之情肆意宣泄,然后不管不顾的跑掉了。
望着远去的庞大身影,目送其消失在地平线的贞林感慨:“连魔也还会异化啊。”
[因为他们也是生灵,变成史莱姆那种黏答答的结果你可以视为死亡,就像万事万物终会化为沃肥一般,他们的存在在被分解。]
贞林好奇:“那是谁在做这件事?是谁掌控了这些分解?得知这个秘密就可以改善邪息大陆的情况吧?异化也不会再有之类的。”
[提醒你一下,这里不是你的星际。你已经死在战斗中了,如今的你是这里的一份子。你没有必要也不是必须去做这些。]
漫长的沉默,天上的阴霾越发暗沉。
最终矗立良久的贞林赞同道:“你说的对,那不是我需要做的。”语气十分日常化,就像他们谈论的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一般。
当晚贞林就地露宿。
这种环境里还是早点睡比较好,虽然是很让人不安的环境,但乱跑或点火都是不智之举。睡着就好了,就算做梦了也没关系,只要不在醒后想起梦中的经历,那么不管在哪里又或者是在邪魔的包围中,梦境都会是你的庇护所!睡眠就是你的保命符!你会安全无忧。
等贞林醒来,天蒙蒙亮,这个大陆的特色就是这样:除了白天不固定的五小时充分日照,其他时候都是蒙蒙的亮;到了晚上则有三个小时随机分布的明亮月光和满天星子。
但那只在城市附近才有。
贞林所在的荒野天一黑就不再有光。
噗叽噗叽——
黏答答湿漉漉的蠕动声近在耳边。
一觉醒来,贞林的位置没变,但他却被一堆史莱姆簇拥着“洗了个全方位的澡”。
贞林坐起身,史莱姆很快失去他的存在,轻易脱身后贞林有些无奈的扯着黏腻的衣物:“又是这样,就不能让我每天干爽的醒来吗?系统,我是真的死过吧?为什么不管我住在哪或者和谁一起合住,次日都是这么狼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