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拉着林默的手走向不远处的毡房,一边问道:“我叫布尔兰拜,哈萨克人不像汉人那样有姓氏,您可以直接叫我布尔兰拜大叔就可以了,请问客人如何称呼?!往哪里去?”
布尔兰拜,哈萨克语的意思是“风”。
“我叫莫林,出来一个人旅行。”林默启动了新的身份名字,直接说明来意,他的行程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个异界的名字是他曝露或说漏嘴可能性最低的名字。
“旅行?!”老者布尔兰拜沉默了一下,“我劝你,不要再往南去了,那里是沙漠,可不要一个人进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在他所知中,南边一向是东突分裂主义者的活动范围,这个年轻人独自一人去,特别还是中国人汉族身份,不得不令人担心。
“没关系!我有认识的朋友附近的镇上做生意,我这趟也是去找他,不会太往南。”林默找了个借口,掩饰过去。
90年代初,中亚各国独立后,活动在哈萨克斯坦等中亚各国的分裂组织打着“东突厥斯坦”的旗号,对中亚各国和地区的安全构成威胁,一直没有停止过恐怖活动。
情报组谢中校曾给林默的地区势力分布图指明了各个地方势力分布,而且这些武装组织背后,背后都有“世维会”、“东伊运”和“维人党”等分裂势力的影子。
“要不,我让我的二儿子巴勒塔伯克给你作向导,也能保护你,我儿子个个都是草原上的雄鹰!”布尔兰拜朝着正从羊群里拖出一头肥羊,吆喝着准备开刀的几个哈萨克壮汉努了努嘴。
面对布尔兰拜大叔的热情,林默也不好拒绝,有一个当地人做为向导带着,安全系数也能略为提高一点,“那好吧,谢谢布尔兰拜大叔了。”
“呵呵,好好!果然是真主安接送来的客人,这才对嘛!”布尔兰拜笑开了怀,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之前林默坚持要把从盗马贼手里抢回来的马送还,他就已经不好意思了,林默能够接受他的好意,让他心理总算平衡了一些。
黑夜笼罩了一望无际的草原,视野里的绿色变成了黑色。
毡房间的烤炉内,不断爆出火星,撒上香料的羊肉焦香,混杂着马奶酒的甘甜,让所有人的心情都愉悦起来。
布尔兰拜亲自提水让林默洗手,端着烤羊的盘子放在他的面前,依着习俗,林默将羊头的腮帮肉割下一块先尝了一块,然后再割下左耳,最后切下羊头送回给布尔兰拜大叔。
走完这一流程,招待林默的晚宴正式开始。
手抓羊肉、马肠、包吾尔沙克(油果子)、抓饭、杰尼特(糜子、面粉、油、蜂蜜等混合的冷食),一道道民族特色的美食摆上来,林默也没有客气,在这里越显得谨慎的客气才是对主人的不尊重,吃得越多,主人才会越加开心,这是所有好客的游牧民族共同点。
天色一亮,林默就牵着枣红马和布尔兰拜大叔的儿子巴勒塔伯克迎着晨曦跨马向南,巴勒塔伯克是个沉默寡言的红脸膛汉子,虽然也能听得懂和讲几句简单的汉语,却依然要靠着手势与林默才能勉强交流上几句。
在中午,几块干肉、馕和奶茶将就了一顿,此时已经接近了草原与沙漠的交界,原来茂盛的草场渐渐稀疏,大块的石砾多了起来,直到傍晚,林默和巴勒塔伯克才看到了远方隐藏的星火灯光和小镇的影子。
“那里,枪,人,很危险!小心!”巴勒塔伯克显然听说过这个小镇,虽然没什么名字,地图上也不好找,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个亡命徒、罪犯和淘金者的聚集地,在这里的人,除了想冒险捞一票的投机者外,其他的全是危险分子。
巴勒塔伯克和父亲一样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会坚持到这样一个地方来?!不过世界上有太多的为什么让人想不明白,布尔兰拜等人并没打算再三阻止,只能多次善意的提醒。
“我明白,谢谢你送我到这里,巴勒塔伯克,你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林默已经看到了地图上的接头地点,跃下马来,把背包背在身上,缰绳和马鞭递向巴勒塔伯克,“好了,后面这匹枣红马我也不会用上了,你带回去吧,顺便帮我向布尔兰拜大叔说声谢谢!”
这个红脸膛的草原汉子看向小镇的方向,皱起了眉头,嗫嚅了几下嘴唇,摇摇头,并没有接过林默递过来的缰绳和马鞭,“不,我,陪你,进去,不然,我,不放心,阿爸,也会,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