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刚才还在笑,可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杨涛跟在周良安的身边,开始还能勉强跟得上周良安的步子,可是走几步之后就必须小跑几步才能跟得上周良安。
周良安今天很奇怪,话少,也不笑,就像有什么心事一样。不过杨涛最近觉得周良安奇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他的心思太深沉,杨涛也猜不到周良在想什么。
泥巴路很窄,下过雨之后就会变成泥浆,踩来踩去的时候再被烈日暴晒了,这条泥泞的路就会被奇怪的纹路所覆盖,凹凸不平的,就算现在走起来,也是一脚高一脚低。
周良安对这条路的印象停留于**两年后的那一年,是一条机耕道,不说货车能通过,拖拉机至少是没问题的,机耕道两边都是农田。
拿着锄头的人凭自家地的时候,多而不少的就会在路基上多挥几锄头。
一个人这么做了,第二个人也这么做,所以路就会一天比一天窄,直到现在,也就仅供三四个并排行走……
周良安心中感慨,凯新镇穷不是没有道理的,要致富先修路,这句话在这群人的心里那就是一句屁话,修路有什么用,还当不了这两锄头下去多栽几棵苗,甭管是什么,总能种出来多一口吃的。
“良安,乡下怎么这么黑呀?”
“我感觉乡下的晚上跟三坝的晚上,不是同一个。”
周良安不说话也不点烟,如果掏出打火机来点支烟的话,眼睛瞎的时间太长,说不定会栽田里。
三坝不然不算黑,是因为四面八方都有路灯,多而不少的都会透些光,而在乡下,白天干了活,晚饭的时间大概都在八九点,吃完饭洗洗,要么折腾媳妇,要么呼呼大睡,到10点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多少光亮透出来。
当然这两年可能好点,毕竟农村的家庭当中也可以拥有一台黑白电视,拿根竹竿子支起七八米的天线,能收到两个频道,就算是万幸,就算有了这台电视,能将睡觉的时间往后延一个小时,也不错了。
此时将近十二点,除了狗子的精神极好,对着一群人汪汪乱叫着,从镇到村,根本见不着一个活人。
要是碰到一个不走寻常路的村民,看见这一行20多人匆匆忙忙的通过,乍一看还以为是阴兵借道,估计能被吓死。
凯新镇一大队八队在一个山坳里,通过水渠上的石桥,两口池塘成一竖,顺着机耕道,走到前面那口池塘,旁边就是周良安他们家的祖屋,然后旁边分别是三叔四叔的院子!
虽然是黑灯瞎火,但是也能看见几间房子的黑影,周良安根本就没带人靠近,待到他们来到一片靠近池塘的田边,“从这一块到那边三块田,抓紧时间把它们割了……”
知道明天要干活,所以在田边上已经放了一个木头的大方框子,旁边还放了一床竹席。
具体怎么操作,周良安都不用跟他们打招呼,叶明春带来的人当中,全部都是农村出生,这点活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家里农忙的时候通常就是请两三个人,就能把家里所有的农活两天之内干完,今天来了20几个人,几块田的谷子,这不是小菜一碟。
周良安就一声令下,大家就把腰上别的镰刀给抽了出来,割稻子割稻子,抗框的抗框,等到田里割出一块空地的时候,把木框往当中一放,晒席拿出来插在框当中,当成一个屏风,用于遮挡飞溅的谷粒,有人就自觉的开始把成捆的稻草递到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