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木雪才悠悠醒来,她是第一个打开信封的,又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所以被迷药影响的最深,睡的最久。一醒过来,恍惚中国起昨天的事,木雪立刻就跳下了床,想要跑出寝账去,却在门口被侍卫拦住,木雪生气的喝斥道:“你们干什么!”侍卫恭敬的回答道:“大汗有令,不准公主外出。”
木雪睁大眼睛叫道:“为什么不准我出去?我要去找父汗,快让开。”侍卫为难的说道:“还请公主不要为难我们,大汗有令,如果放了公主出去了,就将我们的手全都砍了。”
四个侍卫说罢,一起向木雪跪下:“还请公主体谅。”木雪一向心软,听得侍卫们这么说,自然不会硬再闯出去,只能生气的说道:“那你们去告诉父汗,就说我醒了,要见他!”
其中一个侍卫领命而去,木雪气鼓鼓的回到帐内坐下,侍女要给她梳洗也被她拒绝了。就一个人坐着生闷气。过了一刻左右,额色库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的小木雪醒来了啊,要见为父做什么?”额色库边说就已经边走了进来,木雪一纵而起,拉着额色库的手说道:“父汗为什么不准我出去?”
额色库慈爱的看着木雪,摸摸她的头说道:“连秦先生都知道不能让你去涉险,难道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不如他么?”木雪委屈的眼泪在打转:“那其他人是不是已经出发了?”额色库点点头:“他们醒的比你早,天不亮就出发了。”木雪还是不甘心的问道:“那元月姐姐也去了?”
额色库点点头:“是的,他们都去了,为父亲自送他们上路的。”木雪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扑到额色库怀里痛哭起来。额色库摆手示意,侍女们退出了帐外,木雪哭泣了一会儿,仰起头说道:“父汗,我说过,这个男人是我的,也只能属于我,我不会让他被任何人抢走,谁也不行,你就放我出去吧。”
额色库伸手擦去木雪的眼泪,疼爱的说道:“我的小木雪,为父知道你的心思,你就乖乖的留下来吧,好好的等着他回来就是,只要他真的能平安回来,为父就为你们赐婚,此事我已经和秦先生和元朔都说过了,他们至今都没有明确拒绝,而且以元朔的野心,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木雪惊喜的停止了哭泣,怔怔的望着额色库说道:“原来父汗和秦大哥说起过这个事了?他没有拒绝?”额色库点头笑笑:“我的小木雪难得有了心上人,而且这个心上人也还不错,那为父如何能不为女儿的事上点心?”
木雪还是不太相信:“父汗不是一直怀疑他是明廷派来的奸细么?父汗不是觉得他的年纪比我大了许多不合适么?父汗不是认为他是汉人不能做草原大汗的驸马么?你不会是哄我开心的吧?”
额色库微微一笑说道:“傻孩子,为父干嘛要骗你,他原先只是医师,又是汉人,自然和你相差太远,可如果这次他能从脱魂谷采药回来,治好各部族的疫病,那他就会是草原子民心中敬仰的医神,这样的身份,娶你就没有任何问题了。而且,为父有了这样一位医神做驸马,团结草原各部就更容易了,为父还要多谢你呢!”
木雪将信将疑的说道:“父汗说的都是真的?可如果他真的是奸细,父汗又会把他怎么样?你会不会杀了他?”额色库笑笑:“如果他有了草原医神的身份,那就算是明廷的奸细,为父也只能把他当神供着。再说了,这居延海里明廷的奸细可多着呢,你见为父敢动谁杀谁了?”
木雪还是不信:“那是因为父汗现在假意和明廷欢好,自然不会动他们,可若是父汗哪天和明廷决裂,肯定会第一时间清理掉这些奸细,对不对?”额色库无奈的点点头:“我的小木雪长大了,会思考问题了,只是你放心,别人动得,这草原百姓敬奉的医神,为父还真动不得!”
木雪轻咬着嘴唇,眼睛忽闪的看着额色库:“那父汗发誓,不管秦大哥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杀了他。”额色库笑笑:“好,为父发誓,不论如何都不会杀你的丈夫的,只是我的小木雪啊,能不能把秦先生真正变成自己人,就得看你的了!”
木雪羞涩的点点头:“父汗放心吧,女儿会让他忘掉过去的一切的。”可木雪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元月姐姐怎么办?我看元月姐姐和秦大哥感情已经很好,她又是刚强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放手的,让她做侍妾,她更是不会接受的!”
额色库眼神凌厉的说道:“木雪,你还是太善良了,既然是自己看上的人,就不要指望别人会让给你,既然要争,就不要怕伤害谁,你自己想想吧,若是你觉得失去了秦先生,你也可以快乐的过完剩下的人生,也还可以接受别的男子追求,那为父也不勉强你。”
木雪低着头,紧紧的咬着嘴唇,良久,才抬起头,坚定的说道:“不,我做不到,我不能失去秦大哥!”额色库慈爱的笑笑:“我自己的女儿,我比谁都懂,所以,为父早已开始替你筹划,如今的脱魂谷之行,就看长生天的旨意了!”
木雪又开始有些担忧:“真希望秦大哥能平安归来,可元月姐姐也去了,万一他们~~~~~~~”额色库哈哈一笑:“我的小木雪啊,为父什么时候会做过蠢事?放心吧,在出发之前为父已经和元朔再次摊牌,他元朔是要江山还是要妹夫,他自己会掂量的。”
木雪点点头,轻轻的说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那要是秦大哥自己不愿意呢?”额色库哈哈一笑:“他能远赴塞外,就说明心中别有所求。娶了你,他能得到的,绝对超出他原本想要得到的,这个等他平安回来,为父会和他再谈谈,只要他有所求,就不会不知道取舍。”
木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心里却始终静不下来,最后央求道:“父汗,女儿知道你的心意了,可你也别关着我了,我想去看看大阏氏,也想和父汗一起去巡视部族,就让女儿亲口把秦大哥去脱魂谷采药的好消息告诉族人吧!”额色库慈爱的摸摸木雪的头:“好,只要你答应不乱跑,为父又怎么会舍得关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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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中,秦风和石头按照既定的路线摸索前进,看着依稀出现的太阳,辨别方向,途中只进行了简单的休息,吃些干粮,又在一个避风的岩洞里点起火睡了两三个时辰,除此之外的时间基本都在赶路。才终于在出发后的第三天早晨远远的看见了神山,临近午前,两人进入神山境内,又按照萨穆尔和萨拉的描述找到了脱魂谷的所在。
可还离的远远的,两匹马就都不愿意再前行,一直打着响鼻原地踏步,甚至往后退。两人也知道马儿感知到了危险,只好将马匹拴在树上,将所有装备物品自己扛上前行。
本来,冬天的山上虽然已经很寒冷,但穿上皮袄棉服其实身体并不会怎么觉得多冷,可临近脱魂谷口的时候,两人却能明显感觉到一阵刺骨的阴冷,这种阴冷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阴寒之气,就像濒临死亡之时从心底生发出的寒意,让人莫名的产生出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彻骨之寒。